闪光以及飞散的碎屑干扰了海因里希的瞄准。

瞄准器里一片火光，毫无参考，让他不得不选择將机身略微调整，让俯衝轰炸瞄准准星向前移动稍许，

跨过看著耀武扬威，实则在空袭中毫无作用的三联装203/55舰炮炮塔，

以及被先行的同僚们炸烂的后主炮塔前方的三座品兹型布局的双联装装100mm高平两用炮，接著是同样一片狼藉的航空作业/防空炮组甲板后，来到了他真正感兴趣的地方。

与后舰桥一体化设置的烟囱上。

此刻的“路易九世”號並非完全悬浮停滯在空中，相反，她一直以最大的功率左躲右闪躲避来自空中的突袭，所以烟囱冒出的浓烟此时几乎遮盖住了一体化上层建筑的轮廓，不过海因里希依旧从浓烟的缝隙中找到了他需要的东西。

“轰”

左侧的爆炸让海因里希手臂微微抖动，他眼角余光撇去，呼號“丑小鸭8”的斯图卡正燃烧著解体，而已经冒火的驾驶舱中，那个先前打牌输掉不少津贴的牌友此时早已了无声息。

海因里希虽然心中为牌友的逝去而赶到悲伤，但他甚至不敢多看对方一眼，因为那夹杂著曳光弹的37mm高射炮已经向著他的飞机横扫过来。

进入最后俯衝航道的俯衝轰炸机已经很难改变航向，海因里希现在只能祈求上帝多给他一丝运气。

看著那冒著浓烟的烟囱在投弹瞄准镜中越来越大，海因里希已经將手指按在了释放炸弹的按钮上，当身后的后视机枪操作手报出已经达到標准的释放高度时，海因里希的手喂喂颤抖了一下，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按下按钮。

眼下这个距离海因里希甚至已经可以注意到“路易九世”號后甲板的巴托尼亚炮手脸上的表情了。不过他准备再近一点。

“快了…快了…”

当副驾驶带著惊恐的语调报出一个远远低於平时训练投弹高度的数字后，海因里西满足，且充满狂热的笑了起来。

然而正当他准备按下投弹按钮时，他忽然感觉自己的飞机一下失控向著一边栽去。

即便海因里希已经把尾舵踏板快踩进地板，將操纵杆快要掰断都没能稳定住机身，而他挣扎之跡，飞机已经以一个极近的距离打著转从“路易九世”號中部舰体外舷向著地面摔去。

也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左边机翼此刻已经消失了一大半，仅仅留下一截短的可笑，被撕裂的锯齿状翼根。

“轰”

看著在“路易九世”號舰体下方地面上突然爆出的一团橘色火焰，不远处驾驶者fi156联络机，一直用望远镜观察著这场战斗的汉斯·乌尔里希·鲁德尔摇了摇头。

鲁德尔虽然几乎与丑小鸭中队几乎同时出发，但是fi156的航速比“斯图卡”差远了，因而他只赶上了丑小鸭中队攻击的最终时刻。

颇为惋惜的为地面上那正燃烧的“斯图卡”残骸中的驾驶员哀悼后，他摇著头在本子上记录下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对於俯衝轰炸的认识，来为未来的飞行课程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