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火球与暗红的炮弹在半空中轰然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东仙要那威力巨大的苍火坠,在接触到暗红色火焰的瞬间,就像是被投入粉碎机的玻璃,从內部开始寸寸碎裂,化作漫天散乱的灵子,被一穿而过。
那炮弹余势不减,擦著东仙要的脸颊飞过,轰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焦黑孔洞。
东仙要僵在原地。
他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到。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苍火坠,是如何被一种蛮横的、完全不讲道理的力量,从结构上彻底瓦解的。
那不是力量的对抗。
那是更高层次原理的碾压。
他心中的震惊,比市丸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远处,迴廊的阴影下。
蓝染惣右介推了推鼻樑上的黑框眼镜,温和的笑容一如既往。
他的目光,穿过骚动的人群,精准地落在如月燃身上。
那双棕色的眸子里,平日的温润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极度浓厚的探究与兴趣。
他看著那个平静的少年,嘴角的笑意,变得意味深长。
这场交锋,让学院里再无人敢对如月燃有半分轻视。
但如月燃心中却警铃大作,没想到蓝染不是对自己的天赋感到兴趣,而是……人。
如月燃本身,就足够蓝染探究了。
……
自从那一天起,真央灵术院的风向就变了。
如月燃这个名字,不再仅仅代表一个天才。
它成了一个风向与指標。
“听说了吗?一年级特优班,有人一发苍火坠把鬼道练习场的墙给轰穿了。”
“穿了?我哥在毕业班,他说那根本不是穿,是直接蒸发了一个大洞!”
“无咒咏唱,你知道吗?他根本没念咒文!”
走在学院铺著青石板的路上,类似的窃窃私语总会像风一样,从各个角落钻进如月燃的耳朵里。
那些曾经带著审视或不屑的目光,如今只剩下敬畏,还有一丝藏不住的嫉妒。
学员们会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仿佛他身上带著某种无形的力场,將眾人推开。
如月燃对此毫不在意。
他的世界很简单。
变强。
然后,在那个戴眼镜的男人掀桌子之前,拥有能坐在牌桌上的资格。
鬼道课的老师换了。
新的老师对他毕恭毕敬,甚至有些諂媚,每次都用商量的语气请他“示范”一下。
如月燃很配合,但每一次都严格按照標准咒文来释放,威力也控制在优秀毕业生的水准,再也没有展露过那份石破天惊的力量。
他像一柄入鞘的绝世名刀,偶尔泄露的锋芒已经足够震慑宵小,没必要时时刻刻都寒光毕露。
直到那天下午,斩术课刚刚结束。
如月燃没有在剑道课上展现斩术天赋。
一是不想过於惊世骇俗,二是前世研究过上百种不同流派斩术,道场教授的基础剑道,引不起他的学习欲望了。
如月燃百无聊赖得席地坐在道场门口,身后是其余学生挥舞木剑的破空声,与整齐划一的吶喊。
夕阳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別有一番瀟洒恣意。
身穿黑色死霸装,胸前佩戴著一番队队章的席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周围的学员噤声。
那名席官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鹰,他只是站在那里,无形的灵压就让周围的低年级学员感到呼吸困难。
“如月燃。”
席官的声音没有温度。
“总队长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