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之外,堂內的赵司主,赵平远与身边那武袍男人都是面色一惊,这几日他们可没少听这个名字。
登时,两道如炬的目光落在了苏牧面上,原因无他,厉飞雨从外表来看实在太年轻,
看著只是二十出头,至多不过二十三的样子。
就是眼前这么一个年轻的捉刀人將那张贴在沧河斩妖司红榜上近乎十年,前些年沧河林县令调遣三名七品武者围杀不得的採大盗白易斩了?
“原来是厉飞雨兄弟,这几日本官可是久闻大名,百闻不如一见吶!”
赵平远从书房內疾步迎来,身边那名黑色武袍男人也一同提步走来,迈出堂屋门槛之际男人忽的开口。
“敢问厉小兄弟在何门何派学艺?就连白易这等贼人都在小兄弟手中栽了跟头?”
赵平远心中一动,心中也对此事极是好奇,白易之事一直都令赵平远有些头疼,此人的轻功与隱匿武学了得,还有不俗的易容之术。
加之为人行事极为谨慎,当初参与围杀白易的三名七品武者中就有一人是金洪武馆的顶尖七品易筋武者,但那白易的隱匿之术竟能在顶尖易筋武者的精神锁定下脱身,可见棘手。
前些日青云斩妖司那边有人来稟报说是青云斩妖司的一名捉刀人接了白易的悬赏,起初赵平远不以为然。
但毕竟是青云李知贺那边的人,他也不好说什么,到时候栽了跟头李知贺自然也会知晓情况。
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数日前白易伏诛的捷报,当日『厉飞雨』之名便是传遍这沧河县城的大势力圈子。
苏牧闻言淡定自若,“厉某无门无派。”
眼下苏牧说的自然是实话,他一身武艺都是自学的,只是说出后场上却无人相信,无论那白易如何轻敌,终究是为眼前之人所杀,这厉飞雨必然是有真本事在的。
年纪轻轻就具备这等实力,若说身后没有大势力的支持,赵平远断然不信。
“厉兄弟,我们去屋內一敘,黄峰你速去翠雨楼买些好酒好菜。”
堂中有一檀木茶桌,四张木椅,
跟在李知贺身后的高大男人来到桌前,却是望向了茶桌对面的苏牧,“厉小兄弟,请入座。”
话音落下。
高大男人的手掌按在了茶桌一角,掌心一股劲力勃发,朝著苏牧所在震来。
“澎!”
茶桌一颤,將一把厚重的檀木打制,足有二三十斤重的雕鸟木椅震出,木椅之上劲力涌动。
苏牧面色不改,信手伸手一抓。
木椅之上张牙舞爪翻涌的劲力顿时如小猫儿温顺,看的苏牧如此轻鬆自如接下木椅,
上首位的赵平远心中吃惊。
跟在他身边之人名王震,乃金洪武馆上一任馆主,一柄寒刀名震三县的寒刀老人门下二弟子,刀法已得寒刀老人几分精髓。
劲力上更是有极高的天赋,数年之前便是完成了三次炼劲掌握了化劲,去年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触及精神力,已迈入顶尖七品武者之列。
“王震这一试探竟被厉飞雨如此风轻云淡化去—.这厉飞雨果真不凡!”
王震这一击就连寻常易筋武者都难以接下,会被弹出的木椅震退,哪怕其中劲力不凡者接下时也会损坏木椅。
似苏牧这般风轻云淡接下,且悄无声息,这份实力惊人,只怕不会逊色王震多少。
那王震看到苏牧接下后心中吃惊,朝著苏牧轻頜首,心中认可了这位青云来的捉刀人,当下准备入座之际,只听得苏牧淡淡道。
“厉某也不是不懂礼数之人,阁下,也请!”
就在王震一手落在木椅之上的一瞬,苏牧的手掌轻飘飘按在了茶桌一角,那王震眉头一挑。
当下倒要看看这厉飞雨要如何反击,他可是掌握化劲的强者,所谓化劲,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具有卸力之玄妙。
劲力修炼没有捷径可走,唯有经年累月的苦修方可积累,以待量变实现质变。
这厉飞雨能接下他王震的试探,说明劲力多半也达到了化劲层次,只是这厉飞雨终究还是太年轻了。
哪怕同样是化劲亦有差距,以化劲对化劲又如何能分出太大差距,就算有差距那他王震也有绝对自信是强的一方。
“这厉飞雨是有真本事之人—但还是太年轻气盛了。”
王震心念急转,体內劲力翻涌往按在木椅靠背之上的右掌灌注。
“咻!”
苏牧的手掌落下的顷刻,上首位已经入座的赵平远四平八稳,浑然不绝有劲力来袭,
而那王震却陡然感到一股雄浑难以抵御的劲力席捲而至,如那惊涛拍岸不可违逆。
“轰!”
木椅猛然弹出,直震得王震手臂发麻,脚下猛地重重踏出数步,將屋內的地板踏的凹陷、破碎,这才稳住了身形。
“好,—.好强!”
王震感受到手臂传来的刺痛,好似方才猛地被万钧之力的重锤砸下,若非是对方最后收了几分劲力,他便不止是被震退数步如此简单了。
一时间,黄豆大小的冷汗从王震额头不断冒出,他稳住身形后胸膛下的一枚心臟呼呼直跳。
王震再次望向苏牧时面上的淡然化作了羞愧、惊骇与敬佩,“厉大侠好功夫,王某自愧不如,佩服!”
当下王震朝著苏牧双手抱拳行礼,然后朝著上首位的赵平远道:“赵司主,我便不入座了。”
话毕,王震几步走出立於赵平远身后。
见到这一幕上首位的赵平远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厉飞雨竟是在劲力的碰撞中直接胜了王震?
赵平远对王震的心性很是清楚,王震能朝苏牧抱拳行礼,且又主动提出不入座这一举动,显然方才双方的爭锋不止是苏牧胜了,王震败了这么简单。
“这厉飞雨的实力竟如此了得?”
这位沧河县的斩妖司主赵平远心头登时恍然,难怪那李知贺会放心让厉飞雨接取这白易的悬赏,原来是对这厉飞雨有著十足的信心。
“外界传闻有误——只怕那白易不是大意才栽了跟头,而是被这厉飞雨正面擒杀。”
思及此,赵平远起身朝苏牧一拱手,放低了姿態歉然开口,“王震他素来喜欢结交各路英雄豪杰,听闻厉小友诛杀白易威名,这才见猎心喜想要与小友切一番,本官代他向厉小友告一声罪,还望厉小友莫要怪罪。”
赵平远口中的厉小兄弟很自然变为了厉小友。
“司主大人言重了。”
苏牧平静拱手回了一礼,这王震想要出手试探自己,其实正中苏牧下怀,离开青云县之前李知贺曾提点每个县可兑换的武学各不同,提点自己可以在沧河县斩妖司兑换。
“想要获取他人的重视—需得展露一番实力,不然只会遭人轻视,接下来多半便可以顺利在沧河斩妖司兑换了。”
苏牧心中暗道一声,这王震主动送来展露的机会,如此苏牧自然最后也留手了,並未让王震太过难堪,不然若他全力催动丹劲。
先不提王震是否受伤,今日这茶桌就要少上一把椅子了。
“司主大人”
就在此时,院外青石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差役躬身立於院外。
“若有公务,暂送书房,本官如今有要事要办。”
“是,司主大人。”
那差役在原地了一下,领命转身离去时瞳孔收缩,面上流露出吃惊之色,方才他分明看到了赵司主起身主动朝那蓑衣人拱手行礼。
“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去不多时,去翠雨楼的差役带回一桌好酒好菜,酒过三巡,苏牧將背后包裹解开,两枚头颅显露而出。
“赵司主,请过目!”
王震上前接过头颅,给了一个眼神,赵平远当即摆摆手,“不必了,我自是信得过厉小友。”
当下苏牧开门见山。
“赵司主,我想在沧河县將功劳兑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