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就在此时,远处山中隱隱传出一声狼啸,清荷迟疑一会,浑身发颤著离开了。
天色更加昏沉。
黑暗中现出一道抱著柴枝的身影,正是去而復返的清荷,她並没有离开,而是去拾柴去了。
之后清荷从衣兜里取出两块打火石,使劲磨著,只是山中柴火早已被雪水浸湿,不易生火。
天色愈黑,清荷听著山中野兽的吼叫小脸上满是焦急,也就在这时,身旁忽有青光毫光流转。
清荷浑身一颤,转头看去瞧见醉酒先生周身有著如玉石一般的光彩流转。
旋即又是一声极具威严的虎啸低吼声。
“吼!”
这么一声虎啸后,山中野兽陡然一寂。
“先生一定不是普通人!”
发现这一点后清荷面上满是难以置信,心中更是坚定了要留在苏牧身边的念想,她继续著擦著打火石。
许久过去后,清荷终於將火生起,伸手一抹额头,大冬天里满是汗水。
滋啦。
火柴堆不时发出几声爆鸣,火焰摇曳中清荷脑袋不知多少次一歪后睡著了。
“心性————.不错。””
清晨时分,清荷猛然惊醒。
清荷睁开眼发现不远处晨曦光彩下,一道人影正在施展著某种武学,这道身影舞动的异常缓慢,但令人赏心悦目,一时化作猛虎,一时化作鹿猿鸟鹤,每一种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一时竟是看的忘我陶醉。
回过神来,已近午时。
清荷浑身一颤回过神来的眸子里掩饰不住的流露出一抹渴望,只是她嘴巴张合,但很快又闭上了,將这份渴望的念想深埋心中。
“走吧,我们下山。”
“好。”
时间流逝,春雨街的居民很快都適应了这一大一小的组合,每日苏牧都会让清荷推著自己在镇上逛逛。
偶然一次苏牧誉抄医书时,见清荷看的入神便隨口问了一句,“想学吗?
“想!”
清荷脱口而出,回过神来后又有些惶恐。
之后苏牧閒暇时开始教导清荷识字,清荷的悟性不低,所有字几乎是一教就会,一些句子文章也是数遍就能记下,虽做不到过目不忘,但也相去不远。
这日苏牧屋內的烛火熄灭后,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之际一道身影从偏房中小心翼翼溜出,然后在槐树下舞动身躯。
一招一式,像模像样,赫然是五禽戏。
“光靠看就能偷师到这等境地——好高的悟性,不愧是身具气运之人。”
光阴流转,小镇里的日子平静而悠閒,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著,转眼便是一个月。
苏牧眉心之龙此刻翻涌滚烫,脑海划过一道炙热的灵光,以他如今高达一百零七点的恐怖悟性持续不休推演一月余后,苏牧终於窥视到了五禽戏入品之路。
化凡为妖!
五禽戏,前世神医华佗模仿虎、鹿、熊、猿、鹤五禽而创的养生象形术,若想打破前世五禽戏的桔,唯有突破其本源。
究其本源,乃神医华佗以前世五禽为蓝本所创,如今苏牧要將之从凡禽走兽推演至妖兽层次。
赵矩大师傅曾言铭文起源於上古妖兽,而妖兽天生便开启修炼法门,身躯强横远超同阶人类武者,可谓天生的武者。
“没错,正是化凡为妖,若上古妖兽天生开启武途,是先天的武者,那么人类未尝不能成为妖兽一般先天就强大的存在?”
“最初的锻造师从妖兽遗骸的骨骼、利爪、血肉之中发现奇异纹路,由此开创铭文之道。”
“若將铭文一道与武道结合,以武者躯体为兵器,妖兽之血和铭文为媒介,融合五禽戏对应之妖兽或许就能掌握妖兽之力,这或许就是五禽戏的后续进阶之路,届时心念一动便可化身五种强大妖兽,以人类之躯真正掌握上古妖兽之力!”
轮椅上苏牧睁开双眼,眸子里闪烁著一道道精光,持续推演的精神疲也难掩此刻他心头的欣喜。
药师临死之前为苏牧指明了两条痊癒的道路,一者天材地宝炼製的丹药,二者便是修成小金刚。
前者就连青州都罕见至极,苏牧不报太大希望,他打算依靠自身走出困境。
那么摆在苏牧面前的便是將丹劲更进一步,达成五次炼劲,此前修成第十九道劲力时他就感到隱隱触摸到了第五次炼劲的瓶颈。
若能成功推演出五禽戏的后续武道,必然能够诞生出新的劲力。
届时或许就能凭此衝击第五次炼劲与小金刚秘境。
当日,苏牧便开始以“化凡为妖”进行更深的推演。
五禽戏分虎、鹿、熊、猿、鹤五种凡兽,其中虎、熊、猿太过刚猛,不適合眼下苏牧筋脉寸断的境地,那便只剩下柔和的鹿与鹤。
鹿在前世乃祥瑞,不仅有九色鹿这等神话故事,也有逐鹿中原等成语典故,无论是在前世还是这个世界,鹿类妖兽都极为珍稀且强大。
“鹿类妖兽之血不易获取——那便从鹤入手。”
苏牧眼眸闪动,想起了锻造赤焰枪和赤翎刀所用的炎火雕精血,鹤为鸟类,洪门武馆既然能弄来炎火雕精血,这类妖兽之血多半不难获取。
將武学、妖兽之血、铭文三者合而为一,这等修炼之法实在是天马行空、匪夷所思,一旦修成,寻常人类也能以血肉之躯掌握妖兽之力,这若是传出去,只怕会遭人笑。
这等惊世骇俗之法完全不能以常理论,但有著超出百点龙凤之姿悟性的苏牧却是认为这是可以实现的。
其他人做不到,不代表他苏牧做不到!
况且眼下苏牧筋脉寸断,他也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已在人生低谷,再如何也不会更糟糕,倒不如倾尽全力一试。
接下来的日子,清荷眼中的先生不再每日起身练拳,也不再教授她识字,就好似真的瘫了一般,终日除了吃饭外便是坐在槐树下的轮椅上,双眼紧闭,似乎在冥想。
但很快清荷发现了不对,轮椅上的先生一天天过去后,身形和气息好似与那棵槐树,与宅院彻底融为了一体。
好几次她从外头坊市回到宅院,都没能察觉到近在尺的先生存在。
一晃便又是大半月。
“吼!”
一声高昂的鹤鸣自宅院响彻,將春雨街巷上空的风雪都倒悬凝滯了数息。
“这是发生了什么?”
清荷吃惊望著那轮椅上紧闭双眼的先生,这一声鹤鸣竟是比起一月前震白鷺山野兽的虎啸都要强大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