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巨响连成一片!数面厚逾寸许的漆黑塔盾瞬间併拢,如同钢铁浇筑的城墙,堵死了路明非所有可能的前进路线!盾牌边缘深深嵌入地面,激起的泥土顺势干扰著路明非的视线!
同时,从盾墙上方和侧面的缝隙中,数柄沉重的战戟带著撕裂空气的呜咽声,如同毒蛇出洞,精准而狠辣地朝著路明非残影消失的位置猛劈而下!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盾墙合拢,战戟挥落,配合默契得如同演练了千百遍!
如果是一般的对手,只要他还是人类,那么在这种严丝合缝的围杀手段中,就不可能逃出生天。
然而,他们面对的並不是一个普通人。
就在盾墙合拢、战戟挥落的剎那,路明非那道白色的残影竟以一种违背物理定律的方式,在几乎不可能的角度骤然拔升!从急速到静止,再高高跃起,路明非如同一个没有重量的幽灵,脚尖在地面上微微一点,便越过了挡在前面的盾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慢了下来。
月光吝嗇地洒落几缕,勾勒出路明非在半空中舒展的身形。白色的衬衫下摆在夜风中微微拂动,他脸上依旧带著那丝若有若无的、近乎漠然的弧度。
下一秒,时间流速恢復!
空中的路明非如同鹰隼一般,一只手抓住挥空的长戟,借力转身俯衝而下,一只手顺势按在一名士兵的头盔上。
“咔——咔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士兵的头颅被生生按入了胸腔之中。
“扑通——”
尸体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路明非將手里的长戟丟在地上,活动了下脖子,侧著头躲开了一根人群中穿过的弩矢。
“鐺!”弩矢撞在路明非身后士兵盾牌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这些尼弗迦德的士兵们没有迟疑,迅速填补上了队友死亡造成的缺口。
一名赏金猎人不知何时趁著夜色的掩护悄然摸到了路明非的侧面,淬毒的匕首如同野兽的獠牙从阴影中探出。
路明非压根没有看那只阴影中的匕首,左手抓住手腕轻轻一带,被拉了一个趔趄的赏金猎人瞬间失去了平衡,被路明非拽了过来。
与此同时一个举著塔盾的士兵带著摧毁一切的气势撞了过来。
赏金猎人被甩在衝过来的盾牌上,被架在盾牌上朝路明非冲了过来。
“轰!”
“咔嚓——”
路明非转身,往前踏出半步,左腿微微弯曲,一拳挥出。
夹在盾牌与拳头中间的那个赏金猎人,头颅如同爆碎的西瓜一样瞬间便成了碎片。
猩红的拳头砸在盾牌上发出怪异的吱呀声。
顶著盾牌衝锋的士兵清晰地听到了盾牌发出的碎裂声和顶著盾牌的肩膀处传来的骨头碎裂般的剧痛。
然而,这些並没有嚇退周围的敌人,相反,如同被激发了嗜血的欲望一般,所有人都如同疯魔一般朝著路明非冲了过来。
“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这样···就是这样···”邦纳特舔了舔嘴角被自己咬出的鲜血,浑身颤抖地嘶吼著,弓著身子,如同一个畸形的怪物。
数名赏金猎人挥舞著武器直接从背后贴近了路明非,他们虽然不如尼弗迦德的精锐老兵们配合精密,但显然也是经过长时间的配合的。
数只弩矢从他们身边的缝隙处巧妙地射出,瞄准了路明非所有可能的闪躲路线。
不仅如此,在路明非的正面,肩膀已经碎裂的尼弗迦德士兵直接拋弃了已经握不住的盾牌,右手挥舞著长剑直接砍向路明非的头颅。
透过头盔,路明非能看见士兵充满了死志的眼神。
狂热且忠诚。
路明非轻轻侧过身子躲开了士兵拼死的挥砍。
顺势抓住士兵挥砍的右手手腕。
“咔···”
盔甲发出了不堪承受的呻吟。
“啊···”手腕被捏碎的士兵发出了痛苦的尖叫,但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直接用戴著头盔的头颅砸向路明非。
然而,路明非並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席捲了他的身体。
路明非挥舞著手中的士兵,如同一个钢铁攻城锤。
空气被撕裂,发出沉闷到令人窒息的呜咽!那士兵沉重的身躯,连同他身上精良的漆黑板甲,在路明非手中失去了所有重量,在空气中化作一道模糊的、带著绝望尖啸和金属反光的残影划出一道死亡的圆弧,朝著那几个配合默契、意图偷袭的赏金猎人狂暴挥去!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凝固。
率先出声的是撞在“攻城锤”上的弩矢,发出叮噹叮噹的声音。
紧接著,那些赏金猎人们脸上狞笑还未褪去,眼中已映出那急速放大的、扭曲的钢铁与血肉构成的巨影。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甚至连恐惧的念头都来不及升起——
“砰!!!”
第一声,是肉体与肉体、肉体与钢铁碰撞的闷响,粘稠得如同装满液体的皮袋被巨力碾爆。最前面那个手持镰鉤的赏金猎人,上半身直接消失在了那恐怖的“锤头”之下,化作一蓬骤然炸开的、混合著碎骨和內臟的血雾!
“轰!!!”
而这恐怖的横扫並未停止!
“噗嗤!咔嚓!”
“攻城锤”的余势带著毁灭性的力量,继续扫过旁边另一个试图举剑格挡的赏金猎人。他的长剑如同朽木般折断,持剑的手臂连同半边肩膀被砸得粉碎性骨折,整个人打著旋儿飞了出去,砸倒了远处的一处篱笆撞在一颗大树上,软软滑落。
“咚!”
路明非放开手,那具已经不成人形、完全扭曲变形的士兵残骸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猩红的血珠顺著他垂下的指尖滴落。
此时,路明非周身半径数米內变成了一片空荡荡的区域。稀薄的月光微微打在路明非的脸上,將沾满鲜血的嘴角映入了眾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