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八个人与一个人,规规矩矩的八个防一个確实简单,但是往往不会这样的理想化,通常是最前面的五十多人防守一百人,而其余的七百五十人挤不到前面,因为只有那么大的地方”
“突然面对威胁,都会猝不及防,甚至会二十人面对百人,立刻危殆”
“汝也算身材魁梧,不要说同时面对十个人,只是赤手空拳面对三个赤手空拳之人,立刻就完了吧”
“荆軻刺秦王,殿外千人,而荆軻只要到了秦王三丈內,面对的不过几人,为何?”
赵祐自问自答
“空间有限嘛,哪能秦王的护卫有千人,就在秦王身边站立千人,而荆軻,就挺身让千人一人戳一下”
“秦王殿若是布置千人,估计秦王连坐的位置都无”
“益州一千七百余搏命的降兵衝过来,无防备的两万余宋军立刻会乱了阵脚”
“在益州城外开战,若不是合围,只够千人对千人,而且服装几乎是一样的,只要陷入混战,立刻敌我不分”
“一千七百余人中的一部分,大概率会趁乱,衝到主帅营帐”
“面对的极有可能是主帅营帐周围的几百人,甚至几十人”
“本宫与眾將领与汝等俱都会见了阎王,或者比较幸运,反应快,能逃那么一两个,但是上千双处於死地、想著杀一个够本的眼睛盯著,想逃,很难”
周怀政彻底泄了气,不言语。
赵祐瞧著护城河已经失去了,在月光下原有的美妙斑驳光影,深色的血水若阴影般往他们这边缓缓游荡,
有些降兵掉入护城河后,沉入水底,不多时,翻滚著飘在了河面上,尸体皮开肉绽,扎满箭支,往赵祐这边慢慢漂移,若黑水上浮著片片芦苇丛,
赵祐注目河面上的浮尸,道
“看尸体的伤口,不只是箭伤,还有刀伤,想必是这些人突破了城內的第一层防御,被第二层防御拦住,而后被刀手砍伤”
周怀政瞥了几眼,咽了咽唾沫道
“既然突破了,蜂拥而上衝进城,不难吧”
赵祐道
“虽说城內进了上万步兵,两千弩兵,但是却做不到万箭齐发,否则收拾一千七百余益州降兵不会持续到现在”
“城门宽度三丈有余,城內盾牌手与弩手要设置在离城门三十丈处,离城门近了,容易被衝垮,远了,弩手射程不够,降兵可能趁机从侧方往城里逃窜”
“盾牌手与弩手设置不会超过六层,一层不会超过百人,否则最后一排弩手会射在第一排兵士身上,所以一队列最多六百人”
“一层百人就是一百人肩並肩,拱形分布,环视城门”
“本宫估计李继昌会布置九个队列,一队列六层”
“大概三十到四十丈长,三队列六层大概就是二十丈宽,一百五十丈长”
“正对城门三队列,城门左右分別三队列,共九队列,大概配置將近六千人,剩余的兵士分散待命”
“前六个队列盾牌兵、弩兵混合”
“剩余三个队列,布置在最外层,全部盾牌兵,目的是与剩余待命的兵力抗住最后的衝击”
“由於范围的扩大,会由六层改为三层,一层两百人,三层的人数与六层一致”
“交火时,由於距离原因,只能前面三个队列可以射箭,紧隨其后配有弩手的三个队列射程不够”
“而弩手装箭矢,需要大约二十秒,一轮只能三个队列的一千八百人,射出九百支箭,而益州降兵有盾牌在手,中箭受伤的不会多”
“所以益州降兵能撑盾突破进去”
周怀政听懂了一点,看了眼两百丈开外的城门前降兵们撑著盾退到城门外,再次冲了进去,
他揉揉被刺耳喊杀声聒噪的有些发麻的耳朵道
“他们退出来,再次衝进去了”
赵祐强睁睡眼,一直在看著远处的战况
“退路被五千骑兵堵了,看到桥头没?”
“看到了,大部分骑兵还在马上,在远处待著”
“桥的宽度与城门宽度差很多,只有一丈有余,不適合骑兵展开,所以他们一千余人在桥头架起了盾牌、弩兵阵”
“只要阵被衝破,骑兵立刻衝锋,城外五十里平原,无遮挡,適当距离衝锋,益州降兵必死无疑”
“李继昌的步兵、弩兵堵住了益州降兵能进入城的唯一通道,益州降兵错过了最佳进城时机”
“而退路被骑兵堵截,只能集中兵力杀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