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奇怪的地方了。”
酒保咣啷著酒杯道:“她偷东西从来不对钱財下手,同样也不对本地人下手;她只偷那些过路的外乡人的东西,而且偷的往往是一些莫名其妙且一文不值的东西。”
“一个不对钱財下手的盗贼。”路德抿了一口酒,事情有趣起来了。
酒保看路德的酒杯空了,当即为他续上了一杯威士忌:“就是这样,她的行为在镇民们看来比起盗窃更像是某种怪癖,这也是她至今都没有被治安官抓住吊死的原因——您要下酒菜吗?”
“来点熏鹿肉,再配点酸菜。”路德端著酒杯道:“所以她是靠什么维持生计的?”
“不知道。”
酒保耸了耸肩,他嫻熟地切著鹿肉道:“以前也有人思索过这个问题,因为她的確也会在镇上购置生活必需品;但是既然没有人上报自己家被偷,所以大家也就不在意这件事了。”
没有工作,不对钱財下手,但是有钱拿来消费?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路德现在基本已经能够確定,那姑娘的行为並不是所谓的怪癖,而是实打实的在为【某人】工作;少女那来歷不明的资金是一方面,她实施盗窃时太过明確的目標指向是另一方面。
一把镀银餐刀——这就是那姑娘从路德这里偷走的东西。
但是那並不是把普通的餐刀。
那把餐刀並不是路德的,而是列车为贵客准备的白银餐具,先前曾被修普诺斯尊主使用过。
而在老头子离开之后,路德察觉到这柄刀上依旧縈绕著一股冷冽的寒气,遂將其收了起来。
不过路德担心餐刀上有老傢伙的后手,所以没有將其收进琉璃嗦囊。
那个少女没有偷路德身上的钱財,而是顺走了这把餐刀,就意味著她的目標恐怕是超凡物品;但是如果她的目標是超凡物品的话,又说不通她为什么没有尝试偷走琉璃嗦囊了。
琉璃嗦囊可是正儿八经的炼金道具,甚至是数个世纪之前遗留至今的宝贵遗珍。
如今路德的兴趣已经彻底转移到了这个姑娘身上,他很好奇这个姑娘身后的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让她去收集这类物品,以及其余的一系列问题。
餐刀不重要,知识才重要,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比知识更宝贵了。
酒保犹豫了一下接著道:“如果您想找回被偷的东西的话,那您可以去镇北边的孤儿院遗址,她和几个一起长大的孤儿就住在那里。”
“一般来说如果失主亲自上门討要,她都是会乖乖把东西还回去的。所以希望您……唉,算了,您想打就打吧,她活该的,只求您在泻完火之后留她一条命就好。”
是因为亲自上门討要的人,都是或多或少涉足隱秘世界的人,她惹不起这些人?
於是路德掏出一枚银幣推了过去:“拿著——不,不要推辞,我不喜欢让给我工作的人吃亏。现在我要出去一趟,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有一间乾乾净净的房子住,好吗?”
“好的,先生。”酒保礼貌地回答道,表情越发地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