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在几个小时之后便神采奕奕地醒了过来,研习光照术对精神本身就是一种滋养。
看著兴致勃勃的亚瑟,路德只能心不在焉地和他探討起了接下来的道路。
可是一直到第二天中午,路德都没能从这件事里走出来。
只是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路德的思索。
“您好?”
一位服务员敲响了路德包下的豪华包厢的正门。
“有事吗,这位小姐?”
路德回过神儿来,透过毛玻璃,影绰绰看到外面的身影似乎推著一辆手推车。
他一边问著,一边悄悄攥住了腰间的手枪。
亚瑟见状一愣,虽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眼看路德紧张了起来,他也攥紧了仗剑的剑柄,掌心悄然凝聚起了【浮光跃金】那淡金色的光芒。
其实哪有什么威胁,只是路德被搞怕了而已。
上次在火车上把他引出去的,可是黑潮会的特务。
在此之后,他刚坐下准备吃饭,修普诺斯尊主又前来造访。
如今路德在火车上,其实有点一惊一乍的。
他总觉得自己坐的火车,是不是又要出点什么事儿了……
“不不不……”
路德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那么倒霉才对。
想到这里,他拉开了车厢门,轻鬆一口气。
车厢外,是一名相貌柔和的女乘务员,正推著装著热气腾腾的食物的餐车。
不错,我正好饿了。
由於路德没有额外点餐,所以上到餐桌的只是一套標准的火车餐。
斯特拉斯堡附近產的肥鸭肝配茴香饼乾,用小口蘑做的酥皮奶油蘑菇浓汤,佐以刺山柑与芦笋的黄油烤鮭鱼,羊肉馅料覆盖土豆泥的牧羊人派,还有一份仅用橄欖油调味的油浸咸橄欖狼牙生菜沙拉,以及作为主食的麵包。
这一餐搭配的是法兰索瓦地区进口的干邑葡萄酒,不过路德不太喜欢。
路德更喜欢威士忌,如果要喝葡萄酒的话,也绝对不喝乾型的。
梅尔夫教授並不富裕,一个教授的年薪大概在700索尔左右,这还是帝国对知识分子比较尊敬的结果,这些钱其实供不起他坐这种车厢。
所以教授父女也吃得很愉快。
唯一不太愉快的,是亚瑟。
“奇怪。”
他用麵包蘸著奶油浓汤轻声道。
路德有些好奇地看了过去:“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
亚瑟看著手中的麵包,低声道:“这麵包不对。”
路德陡然紧张了起来:“有人下毒了?”
“不,不是。”亚瑟皱著眉端详著那块麵包:“我的意思是,这麵包不是纯正的白麵包,里面似乎掺进去了两成的黑麦。虽然这黑麦应该是磨去了外皮才磨成麵粉的,但是还是让麵包有些发硬,而且发酵后的酸味后味也有点发苦。”
“额……”
路德尷尬地笑了笑,这他是真的吃不出来。
妈的,这就是传说中的贵族吗,哪来的豌豆公主啊你!
然而也因为亚瑟这么说,在座的诸位谁都不想被当做没品味,所以大家都没怎么碰那些麵包——除了路德,他喜欢吃高级的餐食,但是一般的食物也可以接受。
他前世最落魄的时候,別说是便利店过期的冷饭了,甚至连鱼获店的鱼內臟都吃过。
饭毕,几人便开始了閒聊。
路德这个时候也算是想通了,该来事情总是躲不掉的,与其忧心忡忡还不如好好发育自己,顺便和亚瑟把关係搞好——到时候实在大势不可逆,大不了借著亚瑟的关係把自己那个该死的便宜老师举报了完事儿算逑!
不行,路德暗想道,这可不是举报就算完的。
毕竟路德现在还筹谋著借用尊主会的资源建功立业呢,如果真到了尊主会山穷水尽的那一天,路德几乎已经不可能和尊主会撇清关係了。
除非吗……除非他亲自带著头儿,去把修普诺斯尊主剁了!
嘿,那场面,路德想想都觉得带劲儿!
你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你给我忽悠到敌方大本营,我就敢送你见维文尊主去!
尊主会要的只是贏,用什么手段贏从来不在考虑范围之內,这是你教我的!
心里打定了主意,心情也就好多了。
路德和亚瑟找乘务员要来了一副西洋棋。
路德开局时还有些沾沾自喜,他前世可是1600分段的棋手,虐个土著还不是手到擒来,结果二人居然杀了个旗鼓相当。
只是就在二人对弈的间隙,一声尖叫突然从前排车厢处传来——
“啊——著火了,烧死人了!!!”
哦,又出事儿了。
妈的,路德平静地暗骂一声,我上辈子……好吧,上上辈子,是给造火车的扔井里了是吧?
我怎么就这么跟火车犯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