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给我助威,莫要轻举妄动。”
领头的捕快沉声吩咐,另两位小妖变的捕快新奇地活动著手脚,兴奋点头。
老郑头带著村民进了山,便都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不时打量四周,生怕鬼突然窜出来。
爬到半山腰,辨认了一下方位,指向对面山坳,吆喝著眾人察看风向,堆放柴草引火物。
他其实也拿不准那晚所见是人是鬼。
当时他跟著许养那小子想去窑厂偷挖点红泥,结果许养说有鬼,他撒腿就跑,回了村才发现许养没跟上来。
到了第二日,那小子才面无人色地从山上下来,一病不起,如今带人上山,不过是为求个心安,也存了几分替许养报仇的心思。
官家不管,只能靠自己了。
正指挥著眾人干活,突然间一声暴喝陡然响起:
“大胆刁民,这山是陛下的山,乱臣贼子还不住手。”
这谋逆罪名骇得村民魂飞魄散,僵立当场。
老郑头循声望去,只见林中衝出三位捕快,个个牛高马大,面含怒意。
等捕快来到身前,投下的影子几乎將村民全都盖住。
“回…回官爷,”老郑头硬著头皮辩解,“可不敢是乱臣贼子,是…是山里有鬼,小的们烧鬼除害啊。”
“一派胡言!”领头捕快厉声呵斥,“我大梁陛下威加四海,朗朗乾坤,何来鬼魅妖邪!”
话音未落,蒲扇般的大手已一把揪住老郑头的前襟,將他整个人提溜到眼前,铜铃般的眼睛瞪著他:
“前几日红滩丟了千数缸瓮,个个都有你们腰身粗,可是你们这些刁民所为?”
“啊?官爷明鑑,”村民们嚇得疯狂摇头摆手,“小的们白日窑厂帮工,天黑就回村了,真不关我们的事啊。”
王恆安冷哼一声,手上力道不减,这老郑头不老实,方才在山下明明自曝夜间去过红滩。
“若有线索隱瞒不报,哼,尔等便是那偷缸的贼,论罪当斩。”
这话如同催命符,老郑头身后一个村民腿一软瘫倒在地,指著老郑头脱口而出:
“官爷,那晚…那晚许家小子和老郑头去了……”
话到一半猛地剎住,只见被拎在半空的老郑头正朝他死命挤眼。
“一千多口缸瓮,够杀多少回头了?”阴惻惻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村民浑身一抖,在老郑头绝望目光中嚎了出来:
“村尾许家小子,他跟老郑头那晚去了红滩,就是丟缸那晚,他们去偷挖红泥想私自烧缸。”
老郑头顿时急了,双脚乱蹬,揪著衣领的手却纹丝不动。
眼见另两位捕快面色不善,似要发作,他哀嚎道:
“是,我和许养去了,就想挖点红泥烧几个缸,好给那小子凑够束脩钱,官爷,我们泥都没摸著就被鬼嚇回来了啊,官爷饶命!”
“你们看见谁偷的缸?”
“没…没看见,许养那小子先摸进去的,他说有鬼,我…我就跟著跑了,后来他跑山上去了,我回了村。”
“那小子现在何处?”
“在…在村子里。”
“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