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煊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中寒风朔雪连日不止,繁华喧囂的城市转瞬化作一片死寂。华贵宫殿里,一道倩影乍现,他伸手欲触,却扑入茫茫云雾。
眨眼间,周遭景物骤变,黄罗盖伞之下,雕龙玉台之上,一个背对他的人影缓缓转身,面目却模糊不清。
“哐当!”
门扇撞击墙体的声响骤然炸开,把將醒未醒的江青煊猛地拉回现实。
光怪陆离的景象顿时烟消云散,一道灿烂光芒穿透迷雾,撕裂了眼前浓稠的黑暗。
他缓缓睁眼,发觉那白光被一道模糊的重影遮挡。定了定神,方才看清眼前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面上掛著温煦笑意,正不断调整位置,试图为他挡住更多阳光。
环顾四周,江青煊才发觉自己身处一座破庙之中。
墙角掛满了尘封的蛛网,屋顶中央破开了个小口,正洒下一束天光。庙中立著一座断了半截身子的石像,已辨不出供奉的是仙还是佛。
一旁铺满乾草的空地上,一位身著青白羽衣、容顏娇美的女子正望著窗外天空怔怔出神,偶尔转目,也只是向门口男子投去一个噤声的眼神。
这两人正是他的同门,师兄田若苦和师姐祝蝶舞。
田若苦弯身为他搭脉,片刻后鬆了口气,笑道:
“小师弟,你再不醒,祝师姐怕是要急疯了!”
“你才疯呢!”祝蝶舞回了一句,隨即看向江青煊,语气关切:
“师弟可还有不適?”
江青煊摇头起身,向两人一一行礼:
“劳师兄师姐掛念,我已无碍。只是……此乃何地?为何不见其他同门?”
祝蝶舞闻言收回目光,再次望向远处,良久,方才开口:
“自宗门破灭后,我等仓惶出逃,之后借那座古传送阵至此,只有我们三人相距不远。我与田师弟轮番外出打探,只知此地是安阳郡平安县。至於其他同门……尚下落不明。”
“安阳郡?”
江青煊一愣,疑惑道:
“东玄州七国六十八郡,各国郡县地理志我都翻阅过,无有安阳郡之名,这……”
“此地或已非东玄州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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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若苦敛去笑意,背靠庙中顶樑柱,沉声道:
“传说,数千年前混沌之战后,天道紊乱,诸象不显,於是天升三丈,地分九州。此后各州自成界域,以无边海相隔,非大能修士不可渡。东玄州,便是古九州之一。”
话音刚落,一声嘆息传来。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祝蝶舞低眉垂首,幽幽开口:
“如今虽暂避敌踪,却也再难归故土,报仇雪恨更是……”
她的话音渐低,终至无声,江青煊与田若苦闻言,皆是默然,眉宇间一片沉重。
许久,许久。
夕阳淡褪,冷风渐起。
背著夕阳来回踱步的田若苦驻足远望天际,嘆道:
“眼下摆在我等面前,不过三条路:隱姓埋名做个散修,拋却过往另投他派,或是……”
“要做散修你可自去做,恕不奉陪!”
祝蝶舞摆手打断。
“我这不是替二位斟酌出路嘛,好心当成驴肝肺……”
田若苦小声嘟囔著,转头看向江青煊,言道:
“师弟有何想法?”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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