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雨丝织成灰濛濛的网,笼罩著下方起伏的山峦。
田若苦架著一柄硕大的玉尺状飞行法器,额头上的汗水夹杂著雨水,祝蝶舞则坐在其身后,闭目调息著。
据《吐纳养气离垢经》所著,离垢期被后人分为四层,第一层养气,第二层练筋,第三层锻骨,第四层淬皮。
而田若苦与祝蝶舞两人不过都是离垢三层修为,尚未筑基,驾不得风。
两人虽交接驾驭法器,却还是难抵法器所耗的灵力,约莫二三时辰,便要寻一蕴含灵机之地,吐纳调息,恢復灵力。
看著脚下此起彼伏的蜿蜒山脉,田若苦嘆了口气,道:
“自离开明华山,已十几个时辰了,入目所及,除了人跡罕至的山脉,便是零星散布的凡人村落。至今一丝灵气的异常波动都未曾捕捉到,况且...”
他顿了顿,扭头看向祝蝶舞,声音带著些许疲惫之意:
“师姐,我...我快撑不住了...”
说罢,他指了指下方一处山势尤为挺拔的山峦,缓缓说道:
“我观...我观此地灵机尚可,师姐...不如就在此地暂作休整,恢復灵力后,再行探查,可好?”
祝蝶舞睁开双眼,朝著他所指的地方望了一眼,微微頷首道:
“就依你的意思吧。”
得了应允,田若苦顿时將剩余不多的灵力於此刻爆发出来。
顿时,两人化作一道流光,如同倦鸟归林,悄然没入山林深处。
雨势渐大,打在茂密的树叶上噼啪作响,山林间水汽瀰漫,更添几分寒意。
两人还未落下,田若苦眼尖,便透过雨幕早早地看见山坡背风处,竟歪斜著一座破败的木屋。
屋顶铺盖的茅草稀疏,几处大洞正漏著水,墙壁歪斜,仿佛一阵大风就能吹倒,但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无疑是个难得的遮蔽之所。
“真是老天爷眷顾!”
田若苦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快步上前,轻轻推开那扇几乎要散架的木门,望了眼里面情况,笑道:
“虽然比想像中的要破,但好歹能挡挡风雨。”
“就你事儿多。”
祝蝶舞將剑柄往前一推,撞在他腰上,疼得田若苦哎呦一声,连忙让开道路请她进去。
屋內瀰漫著浓重尘土气息,空荡荡的,只有角落里堆著些柴草,几道水线正透过屋顶的破洞落在泥地上,形成小小的水洼。
两人寻了处相对乾燥的地方,各自盘膝坐下,默默运转功法,汲取著山中並不算浓郁的灵气,补充著几乎耗尽的灵力。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屋外的雨声里,突兀地混杂了踩踏水洼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破屋门口。
田若苦和祝蝶舞几乎同时睁眼,气息內敛,目光如电般投向门口。
吱呀——
破旧木门被推开,带进一股潮湿的冷风。
门口站著一个身著白衣外披长袍的青年男子,腰间掛著一柄不起眼的黑色短剑。
男子面容不算英俊,唯有一双眼睛异常灵活,此刻正滴溜溜地在屋內两人身上扫视著。他周身气息隱晦,观其灵力波动,貌似是离垢三层。
“哦?竟有道友在此避雨?”
青年男子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拱了拱手:
“在下齐宣,乃一介散修,路过此地,不想雨势骤急,叨扰二位了。”
他一边说著,一边自然地跨步进来,隨手关上了那扇破门,隔绝了部分风雨,也隔绝了部分光线,屋內顿时显得昏暗。
“无妨,荒山破屋,本就是无主之地。”
田若苦脸上立刻掛起了惯常的温和笑意,站起身还了一礼,介绍道:
“在下田溪,这位是我师姐祝莹儿。我二人亦是行路遇雨,暂避於此。”
他隨口编了个化名,神情自然,滴水不漏。祝蝶舞只是微微頷首,算是打过招呼,冰霜般的脸上毫无波澜,眼神淡漠地扫过齐宣,便移向別处,仿佛对来人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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