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带著无尽的惋惜,哀声道:
“自那以后,我家便从此一蹶不振,人才凋零,一代不如一代,只能守著祖业苟延残喘。幸得家父天资於困难中筑就道基,才有资格打开了祖上秘传的宝匣,取出了匣中仅存的那枚【琼华丹】。”
他顿了顿,仿佛想起了家族的往昔,一时悲喜交加。
他缓缓低下头,盯著脚下冰冷的青石板阶,声音压抑著刻骨的恨意,几乎是咬著牙说道:
“遥想当年,我吴家何其辉煌!疆域之辽阔,连那秋水湖都在我家的掌控之中!
那时,玄水门的前身——云罗山杨家,不过是从西寧郡如丧家之犬般逃窜过来的破落户,族中连个筑基修士都没有!
他们趁著我家当年与西南边的化羽门爭夺地盘,偷偷在我家背后搞小动作,更不知得了什么机缘,族中竟接连出了筑基修士...待我家长辈反应过来时,再想驱逐,已是为时过晚了...”
言罢,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江青煊,带著最后一丝希冀,话锋一转:
“江掌门,不知...不知贵门的那位前辈...可曾归来?家父与诸位同道的提议...关於结盟共抗玄水门之事...”
江青煊迎著他那道急切的目光,心中早有定计。
他脸上恰到好处地浮现出一丝遗憾与无奈,轻轻嘆息一声,声音低沉而诚恳:
“不瞒吴道友,我那位师叔...尚未归来。”
吴子羽闻言,眼中带著希冀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
江青煊话锋顿时一转,语气又变得郑重:
“不过,师叔他老人家虽身在外,却也一直心繫山门。前些日子,他老人家便托可靠之人辗转送来了一封书信!”
“哦?”
吴子羽的精神猛地一振,黯淡的眼神再次亮起,急切地追问道:
“那位前辈...前辈在信中如何言说?”
江青煊脸上露出感同身受的沉痛与愤懣,低声道:
“师叔得知了玄水门多年的种种暴行,尤其是对贵族及周遭同道所遭之灾祸,痛心疾首!他老人家怒斥其行径卑劣,有违仙道!”
他话音一转,又带上几分歉意与无奈:
“然而,师叔言道,他此番外出寻得了一丝精进修为的莫大契机,如今更要立刻闭关,实在无法立刻抽身返回。”
看著吴子羽眼中的光芒再次动摇,江青煊的语气陡然变得斩钉截铁,带著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但师叔郑重承诺,短则两年,长则三年,待他老人家功行圆满,巩固了境界,必定第一时间返回明华山!届时,我青玄门定与贵族並贵族周遭同道结为同盟,同进同退,共抗玄水门之暴行!”
吴子羽听完沉默了许久,脸上的表情也从最初的急切与希冀,到听到无法立刻返回时的失望,再到最后听到那明確的承诺时,终是化作一声长长的嘆息,带著几分沉重。
他再次拱手,声音低沉却坚定:
“有前辈此言,我吴家...便再咬牙撑上些时日!待此间事了,我定当稟报父亲,並联络周遭同道。纵然前路艰险,我北仓山吴家上下必竭尽全力,以待前辈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