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煊微微一笑,主动开口道:
“老丈可还记得我否?六年前,腊月十五,亥时三刻...”
“六年前...腊月十五...亥时三刻...”
老翁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仔细端详著江青煊挺拔的身姿和那依稀熟悉的轮廓,记忆瞬间清晰起来,他失声惊道:
“是...是您!公子!竟然是您!”
“正是。”
江青煊含笑点头。
老翁连忙请江青煊在船中唯一的小凳上坐下,又殷勤地斟上一杯粗茶。
他看著眼前这位气度沉凝的年轻人,又回想起六年前那个面容冷峻且修为尚浅的青年,心中的震撼无以復加,沉默良久方才由衷的感嘆道:
“若老叟未曾记错,首次得见尊容,公子尚在离垢三层修为...不曾想,仅六年光景,公子竟已筑就道基!此等天赋,当真...当真卓绝无双!如公子这般进境神速,实属罕见!”
“老丈过誉了。”
江青煊微微摆手,语气平和谦逊,笑道:
“不过是机缘巧合,侥倖功成罢了,不值一提。”
这番话让这老翁更是感慨。
他在这湖上迎来送往数十年,见过的筑基修士不可谓不多,然大多数皆眼高於顶,对他这等离垢期的撑船人往往视若无物,更遑论记得他。
而眼前这位年轻的筑基修士不仅记得他,態度却如此谦和,毫无高高在上的架子,实属难得。
江青煊见这老翁神情复杂,疑有心事,便隨意找了个话题,开口道:
“这秋水坊虽处湖心岛上,但內里灵气尚可。在此掌管店铺的世家子弟,既能捞些油水,每月也只耽搁两日的修行时间,倒也算是个美差了。”
老翁闻听此言,却是苦笑著摇了摇头:
“呵呵...公子说笑了。对於齐、赵、林、孙这等筑基世家出身的嫡系或庶出子弟而言,留守此地,可谓之美差。然而,於我等这些依附世家的外姓修士而言,此地灵气浓郁些是真,但也仅此而已了。”
“哦?老丈何出此言?”
江青煊微微挑眉,露出倾听之色。
老翁闻言抬眸看来,见江青煊態度诚恳並非敷衍,心中积压的苦闷仿佛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低眉轻嘆一声,道:
“公子有所不知。那些世家子弟,所修功法最差的也是二品,而像老叟这等依附世家,为其僕役的外姓修士,主家赐下的不过是最粗浅的一品离垢功法。”
“纵使此地灵气相较外面浓郁些,按著那法诀苦修个几十年,怕也难以修至圆满之境...这浓郁的灵气,於我等而言,不过是镜水月罢了。”
“原来如此。”
江青煊微微頷首。
老翁见江青煊听得认真,心中颇为感动,仿佛彻底打开了话匣子,苦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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