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

冯劲山已经彻底石化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收功而立的陆铭。

嘴巴微张，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遍。

仅仅只看了一遍。

不仅把所有招式都分毫不差地记了下来。

甚至连拳法中那股沉稳如岳的神髓，都领悟了七八分。

这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这是妖孽吧！

“你……”

冯劲山艰难地开口，喉咙里有些乾涩。

“你以前学过？”

除了这个解释，他想不出任何其他的可能。

“没有。”

陆铭摇了摇头。

“第一次学。”

冯劲山彻底的沉默了。

他来到陆铭面前，绕著走了两圈。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再打一遍。”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把手抬高一寸，出拳时腰部发力要更猛烈一些……”

他凭藉著自己多年的经验，开始指出一些极其细微的不足之处。

这些瑕疵，换做任何一个初学者，都不可能发现。

陆铭闻言，立刻照做。

他再次拉开架势。

第二遍《苍岳拳》，在他的手中打出。

呼！

拳风更稳，气势更盛！

之前那仅有的一丝丝生涩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堪称完美。

冯劲山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指点的地方了。

他在这青岭武馆，当了几年总教习，也见过几个所谓的天才。

但和眼前这个小子比起来。

那些人，简直是不值一提。

“你这小子……”

冯劲山忽然笑了。

笑得有些无奈。

“真是个怪物！”

他走上前，用力拍了拍陆铭的肩膀。

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欣赏和庆幸。

两人在院中休息，冯劲山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他看著陆铭，索性聊起了另一件事。

“对了。”

“关於这次的匪患，我把那些活口全都审问了一遍。”

“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说到正事，冯劲山的脸色，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哦？什么事？”

陆铭立刻来了兴趣。

“那些抓回来的匪徒，成分很杂。”

冯劲山缓缓踱步，沉声说道。

“有其他山头的山匪，有城里的地痞流氓，有帮派的打手，甚至还有几个，是附近河道上的水贼。”

陆铭眉头一皱。

“他们都承认，自己並不是青羊寨的人。”

“那他们为什么要打著青羊寨的旗號？”

这一点，陆铭也一直很疑惑。

“两个原因。”

冯劲山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有人给了他们钱，要他们这么干。”

“第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有人告诉他们，青岭县令昏聵无能，官府剿匪不力，城郊和官道就是一块无人看管的肥肉，隨便抢。”

陆铭若有所思。

这些人，明显是受到了煽动和蛊惑。

“还有一伙山匪交代，他们原来的山头离县城很远，根本没胆子过来。”

冯劲山继续说道，语气愈发凝重。

“是一伙神秘人，一夜之间砸了他们的山寨，把他们像赶鸭子一样，强行赶到了城郊。”

种种线索，串联在一起。

一个巨大的阴谋，渐渐浮现出轮廓。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匪患。

这是一场有预谋，有组织的动乱。

“他们把各路牛鬼蛇神聚集到县城附近，让他们打著青羊寨的旗號四处作乱……”

陆铭喃喃自语。

“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县衙焦头烂额，让所有人都觉得县令不作为。”

“没错。”

冯劲山接过话头，声音冰冷。

“这场匪患，从一开始，就是衝著县衙来的。”

他顿了顿，抬头看向县衙方向。

“或者说……”

“是衝著某个人来的。”

“只是我们还不知道，这幕后的黑手，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