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陆铭的身影，出现在青岭武馆。

他抬手，敲响了冯劲山的房门。

“咚，咚咚。”

门很快开了。

冯劲山看到站在门口的陆铭，有些意外。

“陆铭？”

“这么晚了……”

“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

陆铭没有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冯教习，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他侧身进了屋。

“有没有人单靠修炼一些邪法，突破到炼体境？”

冯劲山脸上的意外消失了。

他沉默了片刻，关上门，缓缓开口。

“有。”

“不仅能突破到炼体境，运气和资质足够好的话，更高的境界，也不是不可能。”

冯劲山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说一件稀鬆平常的事。

“否则，你以为魔教那些人，是怎么做大的？”

陆铭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但心中的疑虑更甚。

“可是……我从未听说，青岭县有谁靠修炼邪法，真正迈入武者门槛的。”

冯劲山闻言，嗤笑一声。

“明面上，当然没有。”

“但暗地里，肯定有。”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著窗外浓重的夜色。

“朝廷对功法的管控，越来越严格。”

“想要学真功夫，门槛也越来越高。”

“一个家族想要培养一个炼体境的武者，前前后后要费多少银子和心血？”

“培养的周期，又是多长？”

冯劲山转过身，目光深邃地看著陆铭。

“那些急於求成的家族和势力，哪有那么多的银子和时间，去慢慢培养干脏活的人手？”

“自然，就会动用一些特殊的手段。”

“这种事，只要不闹得太过火，衙门大多数时候，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铭瞬间想起了黑虎帮。

他们为了在短时间內大量產出炮灰，给帮眾传授《赤虎拳》，再辅以魔药毒酒。

但他也没听说，有谁真的靠练邪功，踏入了炼体境。

“我知道一些帮派和秘密结社，会传授类似的邪功。”

陆铭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但那些修炼的人，除了短时间內实力暴增，身体很快就会破败不堪，越练越差，活不了多久。”

“那是邪功吗？”

冯劲山脸上露出一抹浓浓的不屑。

“那连功法都算不上，顶多算是几个招式罢了。”

“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魔修、邪修，搞出来榨乾普通人价值的低劣伎俩。”

他重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真正的魔功邪法，对人体的损伤肯定是巨大的，但境界的提升，也是真的快。”

“一个资质中上的人，在我们武馆，勤学苦练，再加上大量的资源堆砌，至少也需要两年，才能摸到炼体境的门槛。”

“可同样资质的人，若是去修炼魔功……”

冯劲山顿了顿，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快的话，半年都用不了。”

“代价，就是把自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冯劲山將自己知道的，都讲了出来。

最后，他端起茶杯，意味深长地看了陆铭一眼。

“这些歪门邪道，你多了解一下，没坏处。”

“心里有个防备，免得將来什么时候，著了別人的道。”

……

山林边缘。

山神庙前面的空地中央，用石头垒起了一个简陋的祭坛。

当陆铭和王叔抵达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呆立当场。

只见这片不大的空地上，此刻竟是人山人海。

黑压压地挤满了人。

他们大多是和王叔一样的猎户、山民。

一个个面带菜色，衣衫破旧，眼神中却闪烁著狂热而诡异的光。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若有若无的魔气。

祭坛之上，蒋师傅身穿兽皮，头戴简陋面具，正高举著双手。

他已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但那双透过面具孔洞露出的眼睛，却亮得嚇人，充满了癲狂。

“山神显灵！赐我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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