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齐出了宫。
江实初则跟隨瑛姑姑,来到后宫浣衣局外,宫墙跟脚下,一处废弃的柴房。
“此处已废弃多时,距离宫门又近,安置病人,也稳妥些,免得娘娘担忧。”瑛姑姑如此解释道。
“劳烦瑛姑姑了。”
他四周打量了一圈。
屋子约莫一丈见方,屋外有片封闭的小院。
地处后宫角落,无人问津。
小院向阳,虽是冬日,但有阳光照进来,可祛除些许阴邪,对病人是再好不过。
接下来的七日,他便要在这屋院內,为田银翠將瘟疫治好。
“趁景仁宫皇后的人还没来,我提点你几句。”
瑛姑姑忽然神色肃然,道:
“江大人,方才吕院判说,你是在绣春院玩乐时,不小心染上时疫,可有此事?”
“构陷无疑。”
江实初坦然道:“今日,吕院判將我派往绣春院治疫,想必便是为了此时诬陷。”
“那就好。”
瑛姑姑盯著他的眼睛,看出来他没有说谎,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还是太年轻,身为太医,以为有一手高深的医术便可万事大吉,却不知官场人心险恶。
此外。
这治疗瘟疫之事,我等也没法子帮你,若江太医缺钱缺药,儘管说便是了。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这病你治不好,丽妃娘娘也保不了你。”
“明白。”
江实初深吸了一口气,颇为感激道:“替我谢过娘娘,今日如此照顾小人,就是不知……”
他话音一转,还是把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
“为何娘娘对我如此礼遇?小人著实是有些受宠若惊,还请殷姑姑透个底。”
“娘娘看重你,本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这宫中的妇人科太医,向来是香餑餑。
当然,风险也小不到哪去。”
瑛姑姑露出颇有深意的神色。
“在你看来,先前妇人科满门抄斩之事,当真是娘娘一人的意思?”
至此,她再无多言,转身向屋外走去,领著几个小太监打扫院子。
江实初站在原地,思索殷姑姑所说的话。
他略作思索,便恍然大悟。
娘娘先前小產,纵使心中火气再大,也不至於將妇人科赶尽杀绝。
最起码,等到小產带来的损伤痊癒之后。
如此说来,是有人不愿丽妃產后恢復,因此急著將妇人科医生全部处死。
產后修復,对於孕妇来说极其重要,更不要说,丽妃娘娘是小產。
一个不甚,甚至有可能丧失生育功能。
对於嬪妃来说,生育才是终极目的。
不论当今多么受宠,也总有色衰爱弛那一日,彼时若无子嗣,又失了陛下的宠爱,只会被清算的更惨。
所以,到底是谁导致了妇人科先前的覆灭?
想到这,江实初甩了甩头。
纵使知道是谁,对方必定权势滔天,他区区太医,哪有法子抗衡?
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正思索间。
四个身披甲冑的侍卫出现在了院外。
他们手握剑柄,拱卫在赵齐和田银翠四周,神色肃穆,不像护送,而像押运。
为首者头戴银盔,向江实初拱手道:“江大人,我乃金武卫校尉王沧澜,负责此次治疫之事,还望江大人恪守宫规,莫要让本校尉为难。”
“王大人放心,江某向来是最懂规矩的。”江实初应道。
金武卫,只听陛下號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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