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资金,从何处来?”
“治疫有功,陛下出手还会吝嗇不成?”
赵齐心下一苦。
这功,只怕功字还没一竖,江大人便打起最后一个横折鉤的主意。
倒是颇为符合,江大人一贯的作风。
“唔唔”
发觉身旁的鹅蛋儿脸相当有表达欲,一直努力出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江实初伸手,解了她的哑穴。
“狗官!你这齐民药铺,迟早要倒闭,就好似你的官路,迟早要遭凌迟处死!”
鹅蛋儿脸戏謔地盯著江实初,对方这一套昏招,就算是三岁小儿都晓得,过不了几天,就得关门倒闭。
“哦?”
江实初瞥她一眼,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不寻死了?”
鹅蛋儿脸笑容一窒,继而冷笑一声,“不寻了!本姑娘要好好地活下去,亲眼见到你一无所有那日!”
“怎么说?”
江实初笑容淡然,让鹅蛋儿脸心下一慌。这廝总一味自信,反让她心虚了。
不过。
道理明摆著,任谁也逃不脱。
想到这,她又有了底气,挺胸抬头,道:
“正所谓,不怕人笨,就怕人笨还勤快。
好在是,你亏出去的钱能惠及百姓,也算洗脱一丝从前的罪孽!”
闻言,江实初颇为欣慰。
“原来如此!
根据姑娘的说法,
让姑娘不再一心求死,也算是功德一桩。”
“你!”
见鹅蛋儿脸发怒,江实初转向赵齐。
“先前绣春院,那患病的几十位姑娘,现状如何了?”
赵齐略有所思,道:“病倒是好了,只是……她们眼下的身份实在尷尬,没户籍,又进过妓馆,找不到营生,如今只能靠医馆接济过活。”
“全活了?”
“全活了。”
赵齐正色道:“小人每日尽心尽力,姑娘们早恢復得七七八八。”
闻言,江实初眼中微微一亮。
本以为,先前从绣春院救出来的姑娘身子弱,他又不得不一直待在皇宫里,无法亲自照顾,怕是能活下来的不多。
没曾想。
赵齐这小子做事靠谱,全救下来了。
如此一来。
手下多了批免疫者,免得让直隶官署的衙役冒著染疫的风险在坊间来来去去。
正愁治疫没有人手,如今送上门来。
“把姑娘们全喊过来。”
“虽不知江大人是何目的,但治疫之事,小人亲眼见证,江大人尽心竭力,还望江大人能一以贯之。”
赵齐出言警醒,旋即转身就向医馆走去,虽说江大人改邪归正,但好色的毛病,丝毫也没改,怕就怕他起色心,又调戏起大病初癒的姑娘。
挪了半步,被一只手抓住。
一回头,见江实初咧起嘴,笑得意味不明,让赵齐心中一阵生寒。
“我说赵齐,本官做事,用得著你管?”
赵齐垂眸,下意识捏紧了腰间佩剑。
但细一想来,又颓然地鬆开。
而今,也只有江大人能救京城百姓,与全城百姓相比,几个姑娘的清白,份量还远远无法与前者相比。
一路走来,赵齐也是无奈地意识到,並不是人人心怀宏愿,他只能约束自己。
至於江大人,只能听之任之……
“小人……不敢。”赵齐艰难地说道。
“谅你也不敢。”
江实初忽然放鬆,轻笑道:
“此事干得不错,回头就向吏部荐举。”
赵齐一愣,大喜大悲,神色变得乱七八糟。
“多……多谢江大人!”
听说能做官,或许能掌握一丝权力,改变腐朽的现状,赵齐心下又惊又喜,连向来清晰凌厉的口齿都不淡定了。
江实初溜达著走向药铺,撇了撇嘴。
方才不还正气凛然?
怎的。
一听能做官,包袱便掉了?
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