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脚下稍稍打滑,就被男人轻轻拽了回去,沉稳得让人安心。
两人牵著的手,全程都没有鬆开过。
贺桑寧心跳剧烈,几乎掩盖了周遭的雨声。
她心虚地怕被听见,就开始没话找话,问傅京宴,“傅先生,就只有你一个人出来找我吗?其他人呢?我都走了那么远了,你是怎么准確找到我的?”
傅京宴温声告诉她,“通过一些细节推测……”
他野外生存经验丰富。
哪怕贺桑寧走过的路,做的那些標记,都被风雨摧残,他也能通过一些细节,推测出最优的一条路线。
这是歷经千锤百链出来的结果……
“你真是太厉害了!”
贺桑寧也想起了这一点,心里不由暗暗佩服起来……
同时,她也觉得,自己此时的心情很奇妙。
一个人待在小木屋时,她一颗心都是慌乱不安的。
可是傅先生出现了,她各种坏情绪好像就不见了。
每次遇见任何难事,他都能及时出现。
只要有他在,她好像就什么都不怕了……
虽然走得很慢,但这一路没出现意外,两人原路返回,终於在半道,看到了司南一行人。
“是爷和寧医生回来了!”
保鏢立刻欣喜开口。
司南关心地上前道:“爷,寧医生,你们受伤了没有?秦少和许小姐,还有小昭昭已经在山下等著了,咱们也下去吧。”
“嗯,我们没事,走吧。”
傅京宴淡声回了一句,並没有因为看到他们,就鬆开贺桑寧的手。
司南瞧见,却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心里不合时宜地想著:今天发生的也不全然算坏事。
他家爷和寧医生,好像比之前更亲近了一点,这会儿手都牵一路了吧?
贺桑寧不知道他心里想的。
只是,当著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好再让傅京宴继续牵著,就把手抽了回来,说:“剩下的路应该好走了,我自己走就好。”
傅京宴没有勉强,也把手收回来。
下山的路,確实比前面的小路好走很多,一行人正常下山。
这会儿,时间已经是傍晚了,儘管傅京宴和贺桑寧他们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天黑前,赶到山脚。
贺桑寧沿途又打了好几个喷嚏,后知后觉,那种发烧的热胀难受传来。
她终於意识到,自己有点低烧。
这一恍惚,没注意脚下,踩到了石头上的青苔,整个人猛地滑倒,砰地一声,摔得不轻。
傅京宴面色微变,急忙过来,“你怎么样?摔到哪儿了?”
贺桑寧觉得挺丟人的,想回他没事,可身体一动,腰跡的位置,就传来一阵剧痛,“好像刚……撞到石头了。”
她痛得眉头直皱,声音都有点颤抖起来。
傅京宴也不再等待,当机立断,喊司南他们,“过来搭把手!”
司南不敢耽搁,也赶紧跑过来,將贺桑寧搀扶到他家爷背上。
“別……我衣服脏……”
贺桑寧赶忙阻止,她身上不仅是湿的,这一摔,身上都是泥水污渍。
连她这个洁癖不严重的人,都有点嫌弃自己,怎么敢让傅京宴背她。
可傅京宴顾不上这些。
他沉声和贺桑寧说道:“你要是不舒服就睡一会儿,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贺桑寧还想要拒绝,奈何,脑袋的晕眩感一阵阵传来,身上完全没有力气,加上面前的人,宽厚的背上很温暖,很舒服。
最终贺桑寧还是没能抵抗住,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他们到达山脚的时候,许知夏几人还在等候。
见到傅京宴背著贺桑寧,差点被嚇坏了,急忙跑上前,关切地询问,“傅先生,寧寧怎么了?受伤了吗?”
傅京宴没空解释,只回了一句,“摔了一跤,她发烧了,你们先上车,我送她去医院。”
他片刻没有耽搁,喊秦昼他们带昭昭一起,自己则带著贺桑寧上车,呼啸离开,直奔医院……
司南一路都把油门踩到底了,可到医院的时候,贺桑寧已经从低烧转为高烧。
车子停下的时候,人已经没什么意识了,最后是被傅京宴抱著进医院的。
好在医生早就候著了,用最快的速度,帮贺桑寧做了退烧处理。
司南在急诊室外看了后直感慨。
这是自家爷第二次送寧医生进医院了。
上回在京都,好歹体体面面。
这次,两人身上都如此狼狈,平时他家爷有洁癖,这会儿身上的衣服都被蹭脏了,浑身上下也湿透,连头髮都透著那么些许凌乱。
司南上前和他说道:“我已经吩咐人给你备了衣服,你先去换下吧。”
傅京宴没有拒绝,还吩咐司南,“给寧医生准备的衣服,让护士帮她换。”
“好。”
等傅京宴收拾完,秦昼和许知夏,也带著昭昭赶到医院。
小幼崽的脸上很是但是,看到傅京宴,著急地跑了过来,“爸爸受伤了吗?妈咪呢?她怎么样?”
傅京宴知道,今天的情况把人嚇到了,就把小幼崽抱了起来,温声安抚她,“没事,妈咪是淋了雨,有点发烧,不会有事。”
昭昭很相信他,听他这样说,才勉强放下心,乖乖在他怀里,不哭也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