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基础制动而已...”

陈莽话没说完，一个梳著马尾的女生突然挤到他边上。

她涂了淡淡的口红，身上还隱隱散发著不知名香水的气味。

“这个吃播帐號是你吧？”

她晃著手机，暂停画面里陈莽正咬开羊眼的特写，“还是我室友先刷到的呢，她说看你视频馋得半夜点外卖！”

陈莽来不及反应，公开处刑吗，有点意思。

人群爆发鬨笑，饶是陈莽这种厚脸皮，都有些耳根发烫。

他没想到两件事会以这种形式叠加发酵，更没想到体委突然搂住他脖子：“这周末咱们班出去团建吧？上次都隔了好久了，你有没有什么宝藏小店发给我看看！”

“我？”

陈莽差点被口水呛到。

余光瞥见楚瑜抱著包站在人群外围。

他趁机举手示意：

“噢！班长找我有事？”

这拙劣的藉口竟真让眾人散开条道。

“都下课了大家就先回去吧，不然食堂可没位置坐咯。”

楚瑜把表递给陈莽：“陈莽该去做志愿者培训了……”

班长开口还是有用的，围观群眾都很给她面子。

陈莽顿时如释重负：“现在走？”

他看了眼手錶，距离培训还有二十分钟。

楚瑜点点头，马尾辫隨著动作轻晃。

她今天穿著一身蓝色的连衣裙，发梢扫过领口时，陈莽能闻到淡淡的茉莉香。

“嗯嗯，那我们走吧。”

走廊阳光透过玻璃窗將两人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只留下教室里仿若石化的眾人。

“誒，我说……你们觉不觉得陈莽和班长……”

“不觉得！”分不清是男还是女的声音夹杂在一起。

……

楚瑜突然打破沉默，声音带著一丝探究：“陈莽，有时候觉得…你真挺神秘的。”

陈莽抬眼看她，眼神带著询问：“嗯？”

“就是…”楚瑜微微蹙眉，像是斟酌用词，“都认识两年了，可总觉得…看不透你似的。”

作为班长，她本应更“游刃有余”地处理班上同学的关係。

奈何自身性格如此，用流行的说法就是“i人”。

当初参与竞选，不过是架不住几个活跃分子的起鬨和半推半就的“胁迫”。

加上辅导员一看她成绩好、安静听话、在同学里人缘基础似乎不错，便乐得顺水推舟。

这个身份对她而言，更像是一副不得不戴上的、略显沉重的社交面具。

“其实，”陈莽语气平静，却像看穿了什么，“你不用勉强自己去跟每个人都那么熟络。就算你是班长…”

“跟这个没关係！”楚瑜几乎是立刻打断，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带著点被戳中心事的急切。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下来，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作为相处了两年的同学，我希望能…能多了解你…”

她猛地剎住，舌头像打了个结，飞快地补充道，“…了解大家！更好地了解大家！”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抢著说出来的，眼神有些闪烁，不敢直视陈莽。

陈莽闻言一愣，在楼梯转角停住，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楚瑜平时看著还挺清冷疏离的，与人交流是那种公事公办的风格，

但是此刻她的脸颊上升起一朵红霞，倒显得她更加娇媚动人。

抱紧的笔记本在胸前压出一道深渊。

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著你。

“？？深藏不露啊班长。”

陈莽眼睛都看直了，立刻后悔了这句调侃，正想转移话题，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又是吴浩。

“这小子又来叫我吃饭？”陈莽瞳孔骤缩。

吴浩发来的是一张直播间截图——老王吊著绷带在病床直播，直播间的標题赫然写著《全网寻找救命恩人》。

更惊悚的是弹幕列表，最新飘过的一条是：“九江大学临床医学系陈莽，学號2021xxxx...”

这尼玛，谁给我开户了？

“怎么了？”楚瑜担忧地问。

陈莽锁屏抬头，正对上她澄澈而漂亮的眼睛。

阳光在她睫毛下投出细碎的阴影。

“没事。”陈莽把手机调成静音，推开行政楼玻璃门。

“就是突然觉得...当网红好像比学医还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