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三人齐声应道。
计划布置完毕,三路人马如同三条毒蛇,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地朝著破庙包抄而去。
破庙內,酒气衝天。
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大汉,正搂著两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將一大碗酒灌进嘴里,他正是马翩翩手下的三当家。
“弟兄们,喝!大当家的说了,让咱们在这儿顶著,他去干一票更大的!等他回来了,金山银山,女人隨便玩!”三当家醉醺醺地吼道。
下面的七八十个土匪纷纷怪叫著响应,场面混乱不堪。他们谁也没想到,死神已经悄然降临。
“放!”
隨著石开一声冰冷的低喝,右侧的黑暗中,五十支弩箭瞬间腾空而起,划出一道道死亡的弧线,精准地覆盖了破庙门口和窗边的区域。
“噗!噗!噗!”
箭矢入肉的声音连成一片。
惨叫声骤然响起,將庙內的喧囂彻底撕碎。上一刻还在大笑的土匪,下一刻便捂著喉咙倒在血泊中,脸上满是惊恐与不解。
“敌袭!敌袭!”
短暂的死寂后,庙內彻底炸开了锅。
“杀!”
就在此时,张猛带著五十名长枪手,从正面猛地撞开了破庙那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门。
“噗嗤!”
一个刚衝到门口的土匪,还没看清来人的模样,就被三四桿长枪瞬间贯穿了身体,被死死地钉在了门板上。
长枪如林,步步为营。
张猛一马当先,手中朴刀大开大合,颇有水滸好汉之风,將几个负隅顽抗的土匪劈翻在地,他身后的长枪手则结成紧密的阵型,不断向前挤压,將土匪们的活动空间一点点压缩。
土匪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打蒙了,他们挥舞著刀剑想要反抗,却根本无法靠近那寒光闪闪的枪林。
有些人想从侧面逃跑,却被钱林在高处布下的弩手挨个点名,惨叫著跌入冰冷的河水中。
“投降不杀!”石虎此时也带著人冲了进来,大吼道。
战斗呈现出一边倒的態势。这些乌合之眾,在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石开亲兵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很快,抵抗便平息了。
三当家被张猛一脚踹翻在地,用刀背拍晕了过去。
剩下的土匪,见大势已去,纷纷扔掉了兵器,跪地求饶。
石开缓缓走进血腥气瀰漫的破庙,眉头却紧紧锁著。
“清点人数,检查战果。”他冷冷地说道。
很快,钱林便来稟报:“大人,此战我方无人阵亡,仅三人受了轻伤。共计斩杀匪徒二十八人,俘虏三十五人,另有十几人跳河,生死不知。缴获马匹五十匹,刀枪百余件,弓十余张。匪徒身上,无一人有甲。”
石开听完,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更重了。
人数不对!他上次在贼窝里见到的,绝不止这八十来號人。最关键的是,匪首马翩翩,还有那个二当家,全都不在这里!
他走到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三当家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冷声问道:“马翩翩呢?”
三当家被打醒,满脸是血,惊恐地看著石开:“你……你是谁?”
“我是来送你上路的人。”石开脚下用力,“说!马翩翩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啊官爷!大当家只说让我们在这里守著,吸引官府的注意,他带著弟兄们去……去干大事了……”
“干什么大事?去了哪里?”
“我真不知道啊!饶命啊官爷!”
石开眼神一冷,不再废话,对石虎使了个眼色。
石虎狞笑著上前,几下拷问的手段使出,三当家便哭爹喊娘地全招了。
原来,马翩翩早就料到官府开春后会来剿匪,他用一招金蝉脱壳,带著手下最精锐的一百多號人和大部分財物,去了南边,准备趁著年关,劫掠一个叫“高家集”的大镇子。留在这里的,全是老弱病残和不听话的刺头,纯粹是用来当炮灰的。
“好一个马翩翩!”石开气得笑了起来,“竟敢把老子当猴耍!”
就在这时,一个亲兵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大人,不好了!有个俘虏趁乱跑了,往河边去了!”
“废物!”石开怒骂一声,翻身上马,“石虎,带五个人,跟我来!绝不能让他跑了去报信!”
月光下,石开纵马狂奔,很快便在下游的河岸边追上了那个亡命奔逃的土匪。
那土匪见无路可逃,竟“噗通”一声跳进了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拼命向对岸游去。
石开立马於河岸,並未放箭,只是冷冷地看著。
初春的河水,寒意彻骨。那土匪游了不到十丈,便开始体力不支,在水中胡乱扑腾起来。他的呼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悽厉,但很快,声音越来越弱,最终,整个人都沉了下去,水面上只留下一圈圈涟漪。
寒风吹过,捲起石开猩红的大氅,猎猎作响。
他望著恢復平静的河面,眼神幽深如水。
胜了,却像是一拳打在了上。
“马翩翩……高家集……”石开喃喃自语,眼中杀机毕露,“你这条大鱼,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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