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多还是觉得这位小母灵挺有意思。
二者在脑海中閒谈间,周知府已经带著左今昭来到了验尸的院子外。
验尸房所在的院子虽然阴测测的,感觉每个角落里都藏著小鬼,但阴气实则稀薄的很,除了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尸臭味以外,並没什么特殊的。
对,还有一股子呕吐物的酸味儿,因为有几个好奇的捕快此刻蹲在台阶旁乾呕。
仵作在封建社会属於下九流的行当,所以院子並不大,知府皱著眉头训斥了几句,而后站在院外犹豫著要不要进去。
左今昭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抬脚进了院子。
他在进入验尸房的瞬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肉味。
“公子。”
仵作是个老头,此刻手里拿著工具,只得点头示意。
左今昭也点头回应,上前几步,两辈子头一遭仔细的查看一颗被煮熟的人头。
人头已经被煮的看不出性別了,眼球凹陷如同煮熟的鱼眼睛,脸上的皮肉翻了起来,露出森白的两排牙齿。
白肉与白肉间存在著黑红色的细密泡泡,有点像是没焯水的猪肉,煮熟后附著在上面的血沫子。下頜骨被生生掰开,惨白的舌头拉的老长。
死相可以说是极其炸裂。
不过脖子的横截面並不平坦,坑坑洼洼的,显然凶手並不嫻熟,或者说他只是普通人,力量没达到乾脆利落割下头颅的地步。
左今昭见过死人,也杀过人,但还是胃中翻涌,有些不適。
仵作老头想来是好心,见左今昭身形顿住,以为他和捕快们一样好奇居多,如今被嚇到了,於是开口说道:“此凶手段凶残,死者死相更是骇人无比,还请公子先在院外等候吧,勿要被秽了眼。”
“无妨,你检查出什么情况了吗?”
仵作不敢怠慢,直接说明了他发现的情况:“小人根据颅骨稜角、齿相磨损等情况判断,此人家境富裕,应是一位二十余岁的富家公子……”
仵作一连串说了很多,左今昭听的一知半解,但也算总结出了一些结论:
男的;家里有钱;年纪二十多岁;脑后有致命伤;头上有血沫、横截面切面粗糙,代表凶手是新手,大致是仓促作案;死者生前受过折磨。
至於掰嘴,仵作没发现在牙齿上有皮肤组织,说明掰的还算轻鬆,想来是死后掰开的。
这或许说明,凶手杀人烹尸后仍觉得不解气吧。
“这得多大的怨气啊?”
左今昭暗暗想著,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个口號。
“装头的木盒在哪?”
他也有点牴触碰到这玩意,尤其是还散发著淡淡的肉味。
仵作拿来了装头的木盒,左今昭看了看,竟在盒底发现了血跡。
“已经装好了,还要拿出来再煮一遍,这仇果然不小。”
嘀咕著,他伸手摸了一下,隨后尝试性的用白玉戒指碰了碰。
过了几息时间,就在左今昭有些失望的时候,信息清晰的在他脑中浮现。
仵作和几位捕快正纳闷呢,只听左公子回头说道:“周知府,组织一批人马,我们即刻出发。”
眾人都有些茫然。
出发,出发去哪啊?
周知府忍著噁心上前几步,哆哆嗦嗦地问道:“敢问公子,我们是要去哪?”
左今昭环视眾人,这会儿有了种外掛傍身的畅快感。
他故作高深,淡淡开口:“去上杭县梨镇,我找到尸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