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便轮到了罗久,罗久似乎对自己的礼物很有信心,起来时还扫了一眼左平谦,眼中带著挑衅。
他来到陈秉座前,手中的绸缎所制的布包打开,露出其中的两个紫檀木棋盒。
罗久將其中一个棋盒双手捧起,送至陈秉身前,口中说道:“学生深知先生雅好手谈,今特备东海玛瑙所制棋子两盒,献於先生。愿先生运筹帷幄,落子如有神。”
此言一出,眾人惊嘆。
东海玛瑙可是贡品级別的珍品,价值连城,如今被製作成这两盒棋子,也可看出这罗久的確是下了本了。
不过一想到对方是山南伯之子,能送的起这种礼物,自然也说得过去。
陈秉並非刻板迂腐之人,相反他並不拘泥於小节,並不因为刚才在后院所发生的事,而对罗久產生什么偏见与不满。
捫心自问,他对这个礼物是非常喜欢的。
不过毕竟过於珍贵,所以他並没有选择不收,也没有选择全收,而是从两方棋盒中各取一子,捏在指间,笑著说道:“得此足矣。”
罗久一愣,当即就要再说,陈秉则说道:“不必再劝,得此足矣。”
隨后,他看了眼身前的罗久,回赠了自己的教诲:“静以修身,俭以养德,切莫好高騖远。”
“多谢先生教诲。”罗久作揖。
说是这么说,但罗久显然对这样的结果並不满意。
他下意识又看了眼左平谦的地方,心中积鬱更深了。
而后便是出云,她送上了最为普遍的礼物之一,是她自己亲手抄录的经典手札。
採擷姑娘不属於稷下书院弟子,所以她所赠送的贺礼早已交给了陈府的下人,下人会统一整理。
又过了一段时间后,轮到了小老弟左平谦。
左平谦缓缓起身,整理衣袍,在罗久冷冽的目光下面不改色地迈步向前。
他行至陈秉座前,深深作揖,双手將礼物奉上,恭敬地说道:“先生曾言'菊乃中君子,立身当似此格『。学生谨记此言。恰好家兄颇会作画,因此,学生特意向家兄求得一幅他亲手所作的《菊图》,还请先生收下。”
学生能够记住自己的喜好,作为师长肯定是开怀的,而后听到此画乃是左今昭所作,陈秉便更加好奇了。
他並不在乎画的如何,毕竟礼轻情意重,画的再烂也是一番心意。
左今昭年纪轻轻,又是武修,想来水平最多也只是处於中游水准。
怀揣著这样的想法,陈秉將画卷摊开。
下一刻,他愣住了。
这是一种陈秉从未见过的绘画方式,整幅画下来没有一丝一毫用墨线勾勒轮廓的痕跡,而是完全以色彩的融合形式,来生动的呈现画中的意境。
与传统写意画最大的不同,便是它採用了更加明快、鲜艷的色彩,以一种既写实又明艷的方式,將一株天青色的菊画的细腻而传神。
特別是那色与色之间的过渡极为自然巧妙,浑然一体,將整幅看起来並不单调的画面展现的如同浮雕般立体,就连瓣似乎都变得轻盈了,能闻到阵阵香。
“这……这是你大哥所画?”
陈秉满脸都是惊诧之色,声音都有些颤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