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確来说，她自己是清冷贵气，对方则是清冷到甚至有些妖冶。面无表情下是寒霜，双目有神时则化为利剑，英姿颯爽。

远远看去完全就是个女子，可若是对方站在身前，与他修长清逸的身型相结合，却又能让人清醒的意识到，这就是一位男子。

很矛盾的体验，就像他的画一样，不同色彩之间相互碰撞，却又恰到好处的融合於一身。

出云恢復了几分清醒，可还没等她开口，孟连云却是急吼吼的说道：“你就是左平谦的堂兄？此画便是你所画的？”

“是。”

“如何证明？”老头有些急切。

左今昭轻笑，看向了罗久：“你觉得呢？我需要如何证明？”

罗久此刻面色阴沉，又有些尷尬，有种欺负別人家小孩结果碰到人家家长的感觉，他硬气道：“如何证明？你若是能现场再画一幅，那便可以证明！”

“刚才说的话算数？”

“君子一言，駟马难追。”

“很好。”

左今昭頷首，隨后看向四位大儒：“几位先生，我便现场再画一幅吧。”

陈秉点头，正准备吩咐下人去安排，却被孟连云叫住了。

孟老头一个甩手，眾人身前清光一闪，儼然就是一处准备妥当了的作画书案，连各种画笔都准备了。

“臥槽，搞这么帅？”

头一回见这一幕的左今昭心里惊嘆连连，奈何没什么文化，只能一句臥槽。

孟老头问：“这次你准备画什么卉？”

左今昭其实心里早有准备，此刻闻言却是左右看了看，隨后目光落在了皇长女的月白宫裙之上，笑了笑，轻声说道：

“画……茉莉吧。”

出云的矜贵的脸没什么表情，袖子里的小手却是不由自主的攥了攥。

左今昭不再看她，从飘飘大袖中掏出了自己的顏料盘，正准备去拿画笔，却听身旁的罗久声音低沉的说道，好似劝诫，又似警告：

“左今昭，你不用在这摆出一副智珠在握的平静姿態。我虽然不懂作画，却也略懂一二，能看出其中的门道。此画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笔力、经验缺一不可，绝非你这个年纪能画出来的。你若是现在承认此画非你所作，相信先生们虽会生气，却还是能体谅你的，毕竟也是你和你弟弟的一番……”

“没有这个必要。”左今昭面色淡然，一把抓住画笔，顷刻……开画！

发现席上的眾多宾客皆探头探脑的想要看个清楚，陈秉拂须轻笑，也是一个甩手，在半空中瞬间化出一道清气漩涡，漩涡轻轻凝实，成为了一张清气屏幕，將左今昭面前的书案显现出来。

左今昭深知此时不能掉了逼格，所以面色始终不变，拢袖执笔，在熟宣纸之上轻鬆的作画。

仅是片刻，一瓣洁白的茉莉瓣跃然纸上，紧接著两瓣、三瓣……

如今明明是在户外，此地却是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看著画纸，所有人的反应都各不相同。

多数的宾客是惊嘆，还有的人目中露出强烈的渴望，眼神认真，似是想要学习这种从未见过的画法。

出云眼波微动，顾盼生辉。

鱼採擷的神色则露出了对画作那不假思索的喜爱，因为真的很好看，顏色很明媚，比自己画的好太多了！

大儒们看的都极为专注，心中讚嘆，已有答案。

孟连云的女儿咽了咽口水，只觉口中乾涩，特別想请教左今昭，这种从未见过画法之中的门道。

最为夸张的当属孟老头，他的手指轻颤，眼中似要射出精芒，其中的渴望毫不掩饰，透露出对此中各种技巧的强烈探究欲。

而罗久就有点惨了，他的双腿有些软，正在华贵的衣袍下打颤。

其实在刚才他就隱约感觉出，这左今昭估计真的是这幅画的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