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粮食暂时不能乱发,他把粮全部换成了钱,正兵每人六百一十文,还会因功另赏。
辅兵在此基础上打对摺,但辅兵若有勇力者,可补正兵缺额,也算给他们一个上升通道。
什长以上基层军將另算,他们除餉钱,还有各种补贴,如布娟的衣补、以及冬日碳钱——这都是宋禁军標准。
等发完餉,陈途安一看,怎么才发出去三千贯?
比他想像中少得多,还以为养兵有多烧钱呢。
他在京城,每月发给工匠的,都有千贯往上了。
按汴京內城宅子价格,隨便哪套都够他的万民军,吃上好几年。
吃谁的餉,当谁的兵。
拿到钱后这些士兵才是真正归心,一个个喜不自胜,放声大喊:“將军万岁!万岁!”
等他们冷静下来,陈途安这才放出杀招:
“儿郎们!若今日大胜,正兵每人赏千钱、辅兵五百钱!
另外,若有那位袍泽不幸就义,其妻儿老小一家可得田五亩,三年內不用纳税,可保家小安康。
若有斩將、先登等功者,另有赏赐!”
士兵听后,更是士气如虹,恨不得立马就战死,越州的田可都是水田啊!
——·——
直至过了晨时,浮桥搭建好。
城外三面义军同时吹响號角,总攻开始!
陈途安下令前营主攻,左、右两营策应。
远远看著新兵们开往越州城下,陈途安心中暗暗嘆息,这群新兵上战场的第一战,便是最艰难的攻城。
不知这一战下来,能活几成,又能练出几个精兵、出几个军將。
越州城北,山阴县县尉守在此处,他手里只有三百正兵、七八百个征丁。
知州调走了大部分兵力、民夫,放在贼兵最多的东、南两面。
实际上越州五千的兵额,只有两千左右厢兵,余下三千空额都被吃了,连他也每月能分到二十五个兵的空餉。
二十五个已经不少了,每月能领將近二十贯钱,比他俸禄还高,这还不算粮米。
只是如今恶果反噬,只有两千正兵,城外却有十倍的贼兵。
实际上,山阴县县尉想过逃跑,可贼人不讲武德,没有围三缺一,留出一条退路。
就连西面水路,都被贼寇封锁。
等敌人擂鼓攻城时,山阴县尉朝城下看去,顿时嚇得他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下方的贼军,前进井然有序,完全不像是前段时间看到乱鬨鬨那种。
还一个个脸红脖子粗,两只眼睛看向城头快要瞪出来,恨不得立马登上城头似的。
他细看之下,贼兵头头居然还穿著甲。
越看越心惊,他连忙对亲隨说:
“这一定是贼军主力!快去向知州求救,让他派兵来增员!”
他不知道,陈途安不通兵事,过去大半个月都在练习军阵进退。
虽然远远比不上后世强军,但也能保持阵形前进。
再加上陈途安以利诱之,这些新兵已经暂时不怕死了。
不怕死的兵、相当可怕!
山阴县尉派去的亲隨还没回来,简易攻城梯刚搭上城头,贼兵嗷嗷叫著直往上冲。
无论是枕木,还是落石、金汁,都不能阻挡他们登上城墙的念头。
守城士兵承平日久,哪儿见过这场面,之前那些乱军只要摔下去十几个,就不敢再攻了。
相比之下,之前攻城的那就是乱糟糟的农民,而眼前就是一群饿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