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清镇处於漕运节点,在漕河与浦阳江交匯处东面五十里。
此刻的钱清镇早已败落,大部分居民不是逃亡,就是被抓做壮丁。
夜半时分,宋兵两艘百料船只,在距离水军十里开外之处巡逻、警戒。
船上的荆楚水兵,却没把这差事当回事,船舱里不是在赌钱、就是蒙头大睡。
他们之前在荆楚,做的都是押送石纲的活儿,偶尔做做生意从汴京往南拉货,哪里还打过仗?
这次南下,一直在为大军运送钱粮,从未见过贼兵有水军。
就算有也只是些舢板小贼而已,根本不敢主动进攻他们。
就在寅时,李阿虎输光了钱,一肚子气的来到甲板上放水,却见暮色下好像有光点靠近。
他还以为是友军换防,直到光点越来越多,將水面映照得如星河般,这才反应过来是贼人水军来袭了!
等他著急忙慌跑进船舱,还未开口,船体就猛地晃动,差点有整艘船要被掀翻的感觉!
“直娘贼!”船上都头还有些懵,骂骂咧咧地起身,就见李阿虎著急忙慌喊道:“敌兵!是敌兵战船!”
那都头连忙要率眾人出舱,可他们刚来到外面,就见甲板上站著十多个贼兵。
他们的船,与一艘两三丈高的大船已经接舷,刚刚那一下晃动,正是这艘大船撞的。
都头连忙丟掉佩刀,“扑通!”跪地,举手大喊:“好汉饶命!俺投降,投降了!”
小半个时辰后,陈家水军突然出现在钱清镇外,將码头团团包围。
一时间码头喊杀上声震天,留守的数百宋国水军、被数千人包围,守都没守一下,皆夺路而逃。
大部分宋国水兵皆窝在镇城內,不敢出兵援救,被义军追上未来得及投降的,皆生生攘死。
直至天色透亮,缴获完所有船只,王舂、王捣才率军来到镇城之下。
钱清镇富庶,所修镇城不比一般小县差,城上宋军將领据城而守,王舂等人还真没办法。
不过此次目的已经达到,隨即下令撤军,走时搜刮完上下游船只,就连一只舢板也未给宋兵留下。
——·——
辰时末,王渊主力就已陆续撤走,只剩下刘琦部断后。
见城外大军开拔,陈家並未出兵阻拦,他们已经收到军报,昨夜突袭大胜,尽缴宋兵船只。
陈途安此刻正在见一个,他和曹蓉共同的老朋友——戴富。
自陈家起义后,戴富父亲就勒令他不准提他和陈家之事,尤其是越州被围期间,他爹更是连二门都不让他出。
直到陈家占领越州城,戴富这些天一直想求见陈途安。
但总因他爹那些做法,有些难堪。况且如今身份早已经不是当时,他不確定只和他当了几个月同窗的陈途安,还会与他见面。。
直至前几天,有將军府吏员上门,说陈大將军要见他……戴富既欣喜又忐忑,不知道陈途安要见他干嘛。
戴富进门后,直接躬身下拜道:“草民戴富,见过大將军、见过將军夫人!”
“戴兄,不用这般客气。”陈途安笑著把他亲自扶起,说:“你与我相识、以及我夫人相识於微末,不必如此的。
此次寻戴兄,是有要事相托。”
戴富却没敢把这话当真,他並非什么有才华之人,只是个小小的商人之子而已。
身份上、他们之间更是隱隱隔著一层无形,又厚重的壁障了。
他说道:“將军有何事,儘管说便是,能办到的我戴富一定全力以赴!”
陈途安的確找他来有事,他要派戴富去日本寻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