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崩地裂的轰鸣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碎石滚落的“簌簌”声和倖存者断断续续的哀嚎。
整个卡莫迪山谷被一片厚重的黄褐色烟尘笼罩,呛人的硝烟与土腥味混合在一起,钻进每个人的鼻腔和肺里。
“咳……咳咳!”
亚瑟第一个从斜坡上翻了上来,他没有立刻放鬆,而是用最快的速度扫视著周围的环境,確认没有新的威胁。
然后用力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他看起来狼狈不堪,脸上也被划出了几道血痕,但那双眼睛,在昏暗的烟尘中却亮得惊人。
紧接著,西拉斯、李,以及扛著瓦尔德斯的比约恩也相继爬了上来,每个人都狼狈不堪,身上掛著泥土和血污,大口地喘著粗气。
他们做到了。
在弹尽粮绝,退路全无的死局里,他们硬生生用一捆炸药,在绝壁上炸出了一条生路。
“哈……我们还活著……”比约恩將肩上扛著的,早已被顛得昏死过去的瓦尔德斯放到地上,一屁股坐在地上,胸膛剧烈地起伏著:“这辈子……没爬过这么刺激的山。”
“老板,你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他看著亚瑟,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敬畏。
“別废话了,检查伤势和弹药,我们马上走!”亚瑟的声音將眾人从劫后余生的恍惚中拉了回来。
除了比约恩耳朵上的皮外伤,亚瑟和西拉斯的手臂上也有不同程度的划伤。
弹药更是几乎耗尽,几个人身上加起来的子弹,已经凑不齐两个完整的弹匣。
唯一的好消息是,无人阵亡,连作为累赘的瓦尔德斯也只是受了些皮肉伤,还留著一口气。
“我们现在去哪?回瓦伦丁?”比约恩问道,“我们得找个地方处理伤口,补充弹药,再好好喝一杯!”
“不行,”亚瑟想都没想就否决了,“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他冷静地分析道:“山谷里有倖存者,他们很快就会知道我们逃脱的方向,瓦伦丁现在肯定是是非之地!”
比约恩闻言,烦躁地抓了抓他乱糟糟的头髮:“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在荒郊野外等死吧?”
“那我们去哪?”西拉斯问道。
“去和埃莱娜和伊芙琳她们匯合,”亚瑟做出了决定:“这个时间,她们应该还没赶到圣丹尼斯”
西拉斯和比约恩对视一眼,都没有提出异议。
刚才那场匪夷所思的绝壁逃生,已经彻底奠定了亚瑟在他们心中的领袖地位。
那种在绝境中瞬间找到生路,並且用一种近乎神跡的方式將其实现的手段,已经超出了他们对一个枪手或者佣兵的认知。
在他们看来,亚瑟·摩根,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强大的战友,更是一个能在绝境中创造奇蹟的领袖。
沉默寡言的李,也对著亚瑟,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四人不再耽搁,辨明方向后,立刻带著瓦尔德斯,钻入了密林之中,找到他们预留的马匹,然后朝著斯嘉丽草甸的方向疾驰而去。
两天后的黄昏,斯嘉丽草甸的一处隱蔽河湾。
在空地上,支著几顶帐篷。
看到有人出现,埃莱娜立刻警觉地站了起来,手已经按在了枪柄上,但当她看清来人的模样和惨状时,那份警惕瞬间变成了震惊。
眼前的四人,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精锐模样!
亚瑟的衣服被划得破破烂烂;比约恩的胳膊上缠著简陋的绷带,魁梧的身躯上满是擦伤和淤青,西拉斯的帽子丟了,头髮凌乱地贴在额头,而一向神秘的李,连斗笠都破了一半!
“天吶……”埃莱娜站了起来,惊愕地看著他们:“你们……这是去打了一场战爭吗?”
“差不多,”比约恩从马上翻下来,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咧嘴一笑:“不过我们贏了!”
就在这时,最大的一顶帐篷帘子被掀开,伊芙琳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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