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埔城区，教堂。

这座教堂矗立在沙地上，高二十三米，宽十三米，长三十三米，由红砖与灰泥石砌成，一条碎石路通往中间大门，门上刻著別西卜在地狱受刑的场景。

左右是对称的两间小礼拜堂，被爬山虎覆盖大半，各设一道小门，深顏色的五彩玻璃让人看不清里面。

教堂门口是一大块空地，右边挖了口水井。

一名男人蹲在井边。

看著男人，

许令將菸头按在地面的废弃易拉罐上，心中已经后悔来到这里了——若不是要听从那位大人的话。

看了看表——15:37

“这座教堂真他妈奇怪。”

他揉了揉发麻的腿，站起身走向教堂。

到门口时，

蹲在水井旁边的瘦弱男人忽然扯住了许令的裤子，目光仍定定地看著水井：“看，美人鱼！”

许令有些好奇地在他旁边蹲下。

他想知道男人在看什么。

等他靠近才发现，水井里面漂浮著一具泡的发白，脑袋朝下的倒栽葱散发女尸。

“傻逼。”

“这他妈是个死人。”

看到这里，许令大失所望，起身准备离开。

“不，你才是傻逼，你是大傻逼。”这时，男人抬起脑袋，浑浊的眼球转了转：“这很明显是条美人鱼。”

许令重新蹲了下来，

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问道：“你不觉得你应该做点什么吗？比如打电话给医生，或者报个警什么的。”

“不不不。”

“我们要是让他们搅合进来。”

“她会害怕逃走的。”

男人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许定陷入沉默。

然后，

他探头又看了看水井里面的女尸——这是一具连身体都泡得水肿的尸体，怎么看都不像美人鱼。

“你看。”

“她是不是很好看？”

男人有些兴奋，不停拍打著井沿。

听到这话，

许令笑了起来——好久没遇到这么纯的傻逼了。

抱著逗傻子玩的心態，他指著井里的女尸问：“美人鱼不应该有尾巴吗？这两条腿都岔水上了。”

“给她点时间，她会变回去的。”

男人一脸认真。

许令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也是个傻逼，现在去教堂见那位大人才是，跟这些弱智玩干什么。

这座教堂周围的人都疯疯癲癲的。

出现什么都不会奇怪。

砰！

就在这时，男子举起地上一块石头用力朝井里砸下。

水面被鲜血染红。

女尸被石头砸了下去，过了不久又浮了上来，只是这次那张腐烂的脸在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盯著两人。

许令有些困惑：“你在干嘛。”

“帮她更接近水底。”

说完这句话，男人又蹲下去盯著水井口。

许令摇摇头，觉得自己疯了。

他站起身，一脚踹飞男子，朝著教堂走去。

但许令没有注意到的是，被踹飞的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趴到井边暗自嘀咕了些什么，然后掏出了手机。

“报警，我要报警。”

“我要抓起你来，你不关心我的美人鱼。”

男子露出一抹憨厚的笑容。

嘎吱——

大门被推开。

他想著，目光扫视教堂。

教堂里的窗户被木板封死，不留一丝缝隙。

白炽灯被红布包裹，中央被清理出一块空地，放著由木柴层层堆叠的柴堆，看样子是从长椅上拆下来的。

几名打在旁边，往周围倾倒著汽油。

许令目光扫视了一圈，大大咧咧问道：“浇油浇的麻利点，这座教堂我们不要，也不能送给巡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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