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死心的往前凑了凑,声音里满是期待:“就想跟你们取取经,这没影儿的案子,线索从哪儿生出来?你们上回……”
“嘖!”旁边的张副队长张强实在看不下去了,觉得林涛有点蹬鼻子上脸,
“这不瞎闹吗?我们破案也是现场痕跡堆出来的,你这案子的线索,基本上上属於无中生有,你当变戏法呢?”
张强对陈默的本事有数,但也觉得这事强人所难。
“唉……”林涛脸上那点希冀的笑瞬间垮了,肩膀也跟著塌下去,
“那……那换个案子总行吧。”他手忙脚乱地从鼓鼓囊囊的挎包里又掏出一沓卷宗,啪地拍在桌上,“这还有个悬案,关键物证没了,线索乱成一锅粥,连死因都存疑,卡壳小半年了!”
卷宗推到法医环节,眾人目光齐刷刷投向陈默。
“这是当时的初步尸检报告和现场照片。”有人递过文件。
陈默接过,修长的手指无声而迅捷地翻动纸页,
“嘿,这个!”旁边的林涛猛地躥起,半个身子几乎探过桌面,蒲扇般的大手“咚”地戳在一张照片上,唾沫星子差点溅到报告,
“死者的伤口,我们研究了好些天,头都禿了都没弄明白,后来我琢磨著,凶手肯定是个左撇子,使的凶器得是……”
他唾沫横飞,手臂大幅度挥舞,把陈默即將说出的专业分析,用一种极其夸张夹带大量个人臆测和“野路子”推断的方式,抢先吼了出来。
末了还得意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搪瓷缸嗡嗡作响,几个老警员被惊得一哆嗦。
“你就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他环顾四周,一脸“快夸我”的表情。
陈默面无表情地等那洪亮的余音彻底消散。
整个办公室一片寂静,他这才抬眼,缓缓说道:“你关於『创口形態推断凶器』的推论,存在三个根本性错误。”
林涛脸上的得意瞬间冻结。
“第一,你完全忽略了死者倒地姿態对创口形成机制的影响;
第二,你对凶器作用力方向及角度的理解,完全违背了法医创伤学基本原理;
第三……”
陈默语气平稳,每说一句,林涛就脸垮了一分,蔫蔫地缩回椅子,高大的身躯仿佛矮了一截,
嘴里含糊咕噥著:“哦……这、这样啊……那、那……”
可那双眼睛再看向陈默时,却亮得惊人,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敬佩,“兄弟,你可太牛了,怎么称呼?”
陈默的目光並未移开报告,指尖停在其中一页:“我叫陈默,另外,这份现场血跡形態照片的编號。”他抬眼,“也与归档记录不符。”
“啊?”林涛瞬间懵了,茫然彻底取代了所有表情,
“不会吧,应该不可能吧,这……”他猛地弹起来,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噪音,
“我这就回去查。”话音未落,他人已像颗出膛的炮弹,慌不择路地朝门口衝去,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原本还打算好好嘚瑟一番,没想到给別人挑了错处,这也太丟人了,
林涛跑出去很远,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他怎么知道我们的编號和归档记录?
难不成之前看过?我去,这记忆力也太惊人了吧。
林涛窜出去没多久,
办公室的门又“哐当”一声被撞开,值班员气喘吁吁地衝进来,
“城南,居民楼里出事了,一个老太太死在家里,报案人说……是她亲闺女下的手。”
“走。”张强拿上傢伙事儿说道:“去现场!”
陈默放下手中的搪瓷缸,拎起勘查箱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