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肯定,那绝对不是堂三儿!至少,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堂三儿!”
白洪文听完,眉头紧锁。
半晌,他拍拍燕三儿的肩膀,缓缓道:
“我知道了。
三儿,这事你做得对,白家多谢你及时来报。”
“应该的,应该的……”
燕三儿刚鬆了口气,忽然觉得后颈一麻。
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似的,眼前阵阵发黑。
他瘫软下去前,只看见白洪文伸手扶住他,脸上带著几分歉意。
“三儿,好好睡一觉。
睡著了,才能好好保密。”
白洪文將他轻轻放在地上,隨手扯了点乾草铺到身上。
“对不住了燕老弟,委屈你睡上一觉。”
白洪文安置好燕三儿,转身走出草料房,眉头依旧没鬆开。
燕三儿的话印证了守疆爷的猜测,全性的人果然混进来了,而且看样子已经动了手脚。
他沿著村道往深处走,脚步沉稳,心里却在飞快盘算。
今晚的宴席是明面上的阵仗,暗处的防备必须万无一失。
不知不觉走到一处阔大的院落前。
门口石阶上坐著位老者,正抽著旱菸。
这老者是白家辈分最高的几位之一,连白守疆见了都要恭敬几分。
白洪文按规矩得叫一声“秉爷爷”。
白崇秉抬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算是让他进去。
白洪文点头致意,推门而入。
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屋门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他走进正屋,就见靠墙摆著一张供桌,上面摆放著几座看不出年代的香炉。
供桌后方黑黢黢的,竟是一道通往地下室的暗门。
此刻已有四五个精壮的白家汉子在忙活著。
他们几个人合伙搬运著一个个用黑布裹紧的物件,此时正小心翼翼地从地下室往一楼搬。
见白洪文进来,几人都低声打了招呼:
“文哥。”
白洪文点头,目光扫过那些被黑布裹著的东西,沉声道:
“早点搬完。
天没黑透之前,千万不能让这些东西沾到阳光,不然就全废了。”
“知道了文哥,都门清著呢。”
为首的汉子应道,手上的动作没敢停。
白洪文看著他们额角的汗,缓了语气:
“这次……也苦了你们了。
折腾这些东西,要折不少寿数。”
那汉子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
“文哥说的哪里话?
我们这些人,没那本事修炁。
一辈子守著这村子,守著老祖宗的东西,本就是分內事。
咱娃在外面上大学,学费生活费都是村子出的,以后结婚生孩子,村里都要照应。
能为村子出点力,折点寿数算啥?”
旁边几人也跟著点头,眼里没有半分怨懟。
白洪文没再多说,只是走到供桌旁,看著他们掀开暗门,露出下面陡峭的石阶。
地下室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隱约能闻到一股陈旧的土腥气,混著些说不清的凉意。
汉子们摸著黑往下走,全凭常年累月的熟稔。
他们一个接一个下去,虽然已经搬了几个。
可是每当他们摸到那些要搬的物件时,依旧忍不住缩了缩手。
那东西凉得邪乎,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一样,寒意顺著指尖往骨头缝里钻。
明明是盛夏,却让人打了个寒颤。
“都仔细著点,別磕碰了。”
白洪文在上面叮嘱了一句,目光落在暗门深处,眸色沉沉。
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是白家压箱底的防备,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