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李玄通的面色也凝重了几分。
那是与沧溟域接壤的一片广地域,如其名,那里黄沙漫天,灵脉稀少,资源贫瘠到了极点。
正因如此,从那片土地上杀出来的修土,一个个都如饿狼般凶悍。
他们功法诡异,斗法狠辣,为了一点资源便能拼上性命。
最近百年来,黄沙域的修士不断越界,侵扰沧溟域的灵矿与坊市,三宗联手,与之大小打了数十场,各有胜负,战况胶著。
“黄沙域的那些鬣狗,最擅长趁火打劫。”
老者的声音转冷。
“我碧海宗刚折损了一位天骄,元气未復,他们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李玄通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內有两宗虎视,外有黄沙恶狼环伺,碧海宗的处境,比想像中还要艰难。
“师伯,我们该当如何?”
“守。”
老者只说了一个字。
“收缩所有外派力量,全力守住宗门核心的几处灵脉与矿场。至於那些边边角角的坊市据点,
该捨弃的,就捨弃吧。”
这是一个无奈而痛苦的决定,意味著碧海宗將放弃大量的外围利益。
“是.
李玄通离去后,空旷的大殿再次陷入沉寂。
白玉莲台上的老者,那位碧海宗的定海神针,缓缓闭上了眼。
他的指尖轻轻敲击著莲台扶手,每一次敲击,灵池的水面便会泛起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
“苏文轩.真君金性“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著一丝无人能懂的复杂意味。
“乱世將起,沧溟域这潭水,是越来越浑了。”
“传我密令,命暗部彻查所有与七星海域有关联的黄沙域修士,尤其是——那些姓周的。”
一道虚无的影子在大殿角落里微微扭曲,隨即消散无踪。
三日后。
陈渊风尘僕僕,一路向西。
他身上的法袍早已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灰扑扑的粗布短打,脸上也用秘法稍作调整,变得面容沧桑,欢骨高耸,眼神里带著恰到好处的麻木与警惕。
一身修为,更是被他用【藏锋】秘术死死地压制在练气三层,气息驳杂,宛若一个常年在荒原上挣扎求生的落魄散修。
终於,在地平线的尽头,一座通体由黑色巨岩垒砌的城池,缓缓浮现。
那城墙高耸入云,表面坑坑洼洼,布满了刀砍斧凿的痕跡,在昏黄的日光下,透著一股狞的煞气。
与其说是城池,不如说是一座巨大的战爭堡垒。
黑石城。
越是靠近,那股属於修士的器张气息就越是浓郁。
城门口,数名身穿土黄色劲装,胸口绣著竭子图案的汉子,正靠在城墙边,懒洋洋地盘查著每一个想要入城的人,態度极其倔傲。
黄沙宗的弟子。
陈渊在队伍末尾停下脚步,冷眼旁观,
个满脸风霜的散修,修为也在练气三层,正对著为首的守卫陪著笑脸,似乎在商量著什么。
“—仙师,行个方便,我只要进城寻个活计,有了灵石,立刻就补上。”
那守卫队长掏了掏耳朵,一脸不耐。
“滚蛋!老子这里是黑石城,不是你家的善堂!十块下品灵石,少一块都不行!”
散修脸上的笑容僵住,还想再说些什么。
守卫队长却没了耐心,猛地一脚端在他的小腹上。
砰!
散修闷哼一声,整个人弓成了虾米,身前的护体灵光应声而碎。
守卫队长狞笑一声,一挥手。
“妈的,给脸不要脸。拖进去,正好矿上还缺个刨土的,让他用命来抵入城费!”
两名守卫立刻上前,像拖一条死狗般,將那不断挣扎哀豪的散修拖进了城门旁一个黑洞洞的门洞里。
周围排队的散修们一个个若寒蝉,纷纷低下头,不敢多看一眼。
很快,轮到了陈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