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这支被迫成为前锋的队伍离开,顾耀祖解除了共生体战甲的光学迷彩。
幽暗的金属光泽在破碎的堡垒背景下若隱若现。
他隨即切换通讯频道,低沉的声音直达地下深处:“『尖刀』,匯报任务进程。”
地下,昏暗的狭小空间內,满是扭曲的金属管道和坍塌的混凝土结构。
小队成员停下手中的切割和扫描工作,目光投向队长海狼。
海狼抹了一把脸上的混合著油污和灰尘的汗水,头盔內置麦克风传出他带著喘息但沉稳的声音:
“地下结构损毁程度远超预期,推进进程受阻,大量坍塌区域需要绕行或强行开掘。目前进程……约三分之二。”
“预计抵达『深蓝』核心区时间?”顾耀祖追问,语气不容置疑。
海狼在头盔內快速计算著剩余路径的复杂度和可能遇到的阻碍:“保守估计……至少需要六十分钟。”
六十分钟。
顾耀祖的目光扫过堡垒外围密林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层层障碍,看到那支装备了军用探测仪、正被“冥狼”小队迎头撞上的未知队伍。
时间像一根绷紧的弦。
“加速推进。”他的命令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清理障碍、强行突破,不计代价。『深蓝』必须按时到手。”
“收到!不计代价,加速推进!”海狼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决心。
地下再次响起更加急促、猛烈的金属切割与破碎声。
在闪烁的火中,海狼似乎看到了当初流浪在荒野的情景……
…………
海狼的根早已深扎在荒野的焦土里。
究竟何时开始流浪?记忆早已模糊不清。
凭藉著骨子里的十分狠辣和天眷的七分运气,他竟在吞噬生命的荒野中硬生生挺过了四年。
这几乎是一个独行者的生存奇蹟。要知道,孤身踏入这片废土的人,大多熬不过第一个年头。
然而十年前,命运女神似乎收回了眷顾。他遭遇了一群“鬣狗”。
这些游荡在死亡边缘的“鬣狗”,是灾变三百年残酷法则催生的畸形果实。
他们对敌人凶残,对自己更甚,仿佛剥离了所有情感的“新人类”。
生存是他们唯一的教条,为此,啃噬同伴、伴侣、骨肉,甚至自噬肢体,都是稀鬆平常。
就在腥臭的利齿即將撕裂他喉咙的剎那,一道身影如利刃般斩断了绝望。
是她,將他从鬣狗的撕咬中拖出,带回了名为“尖刀”的庇护所。
可荒野的烙印太深。
即便在“尖刀”的驻地,海狼也找不到丝毫归属感。
那深入骨髓的流浪者本能,让他对任何人都抱有警惕。
他渴求的,仅仅是活下去——在一个坚不可摧的堡垒里,彻底告別荒野,告別那无休止的、吞噬一切的死亡阴影。
后来,“尖刀”確实建起了自己的堡垒。
但她,却在堡垒初成时离开了,带著一个“不得不走”的理由。
她走后的第二年,“鬣狗”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悄然渗透了“尖刀”並不算坚固的堡垒。
里应外合之下,一场致命的陷阱被触发——狂暴的克苏鲁兽群被引来,轻易撕碎了脆弱的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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