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只化作一声带著浓重鼻音的哽咽:“……对不起。”
泪水迅速充盈了她的眼眶,强烈的愧疚感压弯了她的脖颈,让她不敢再看那双眼睛。
“呵…呵…”顾耀祖扯动嘴唇,喉咙里发出沙砾摩擦般的声音,却带著一种奇异的平静,“没事……因祸得福。严格说,你算是我的福星。”
这句话像戳破了泪腺的堤坝,蓝梦再也忍不住,压抑的哭声泄了出来。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尖发颤地轻轻碰了碰他胸口的病號服,像怕碰碎一件稀世珍宝:
“十天……你昏迷了整整十天!我都以为……以为你再也……”
后面的话被汹涌的泪水淹没。
“十天?”顾耀祖眼中掠过一丝真实的诧异:“居然过去了这么久?”
顾耀祖醒来的上一秒,记忆还停留在躺在休眠仓睡著的那一瞬。
下一秒睁开双眼就已经回到了蓝星。
蓝梦急切地想握住他的手,將这十天积压的情绪一股脑倾诉。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急促推开,一位头顶微禿、面容严肃的四十多岁医生快步走了进来,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气场。
“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医生语速很快,同时利落地將听诊器耳塞掛上,冰凉的金属听头已然贴在了顾耀祖的胸膛。
顾耀祖摇摇头,声音依旧沙哑但平稳:“没有,感觉还好。”
医生仔细听了片刻,取下听诊器隨意地搭在脖子上:“嗯,醒了就好。再观察两天,没问题就能出院了。”
他转头对跟进来的护士吩咐:“静脉营养可以停了,尿管也给他撤掉。”
趁著医生问话的间隙,蓝梦已经飞快地给顾耀祖父母发了消息。
医生又对蓝梦叮嘱:“这两天给他吃流食,米粥、汤水。少量碎肉末可以,但別多。”
“嗯嗯!记住了,医生!”蓝梦连连点头,像接收最高指令。
医生点点头,带著护士离开了病房。空间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微弱的滴答声。
蓝梦重新握住顾耀祖的手,指腹无意识地摩挲著他手背上的针眼,眼里的红血丝尚未褪去:“真的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乱来了……”
顾耀祖反手轻轻回握,力度微弱却坚定,又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真的,没事。”
蓝梦吸了吸鼻子,嘟囔道:“谁知道你是安慰我,还是真的没事……”
“呵……”顾耀祖被她逗得想笑,牵动了虚弱的身体,“真不疼,也没哪不舒服。”
“没事就好……”蓝梦鬆了口气:“这几天可把阿姨嚇坏了。”
她顿了顿,带著一丝困惑补充,“其实……看监控,那辆车最后关头好像避开了。”
“只是后视镜刮到了你的衣服,衝击力看起来不大,可你就是一直不醒……医生也查不出原因,只说可能是某种罕见的脑震盪延迟反应……”
顾耀祖嘴角弯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刻分享那场堪比史诗级玄幻的经歷。
蓝梦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述这十天里点滴的担忧和琐事,仿佛要將积压的情绪清空。
然而,顾耀祖的心神,却已悄然沉入脑海深处那一片“数据”中。
磅礴的信息流——超越物理意义上的光速——在他意识中轰然展开、解析。
没有预想中的头痛欲裂,他的大脑仿佛被某种更高级的架构重塑过,平静地承载著这篇遗產。
海量的公式、能量迴路图、一切的原理如瀑布般冲刷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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