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感性上……真他吗难相处啊。
苏景和那两人却是完全不同。
虽然,他能够从苏景的脸孔上,看到丝丝挥之不去的阴鬱之色,但对方对他却是有礼有节,表现的也很沉稳。
他不由想起魏明堂之前的分析,这傢伙多半是被那边看重的好苗子。
一念至此,他打定主意要抓住这次的机会,和苏景打好关係,脸上的笑容,不由也变得更为真挚了几分。
“按照以往的惯例,任务有好几个,你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挑一个完成。
如果有余力的话,全部完成,那样自然更好,评价会更好,也更能获得上官青眼。”
魏伟笑眯眯地伸出三根手指:“这次分到你身上的任务有三个,你想先听难的还是想先听简单的。”
之前姓庄的说,这次只要他表现的足够好,就能將牧云提前解救出来。
姓庄的为人阴险毒辣,不过,其没有必要在此事上撒谎骗他。
牧云留在府君那边,苏景受制於人,放不开手脚做事。
所以,在得到姓庄的许诺的那一刻,苏景就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一举將牧云救出来。
心里想著,苏景笑著回应道:“大人隨意就好,反正都要一一完成,先听哪个都行。”
“???”魏伟笑容微微一僵。
连任务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说要全部完成?
之前那个狂的没边,给他留下极差印象的傢伙,口气都没苏景这么大。
他不由收回自己刚才的判断,苏景虽然看上去挺稳重的,但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苏景注意到魏伟表情的变化,疑惑道:“魏哥,我说错话了么?”
“没有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有如此豪情,有点吃惊罢了。”
魏伟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年轻人,当真是有志气。”
他违心夸讚了句,飞速將此事掠过,道:“你还是先听一下任务的內容吧。”
“好。”
魏伟按了按眉头,瞥了眼苏景:“第一个任务,是去调解咱们西城区两个鏢局的矛盾。”
辖区鏢局之间的矛盾,还需要衙门去费心调解?
直接上门,谁敢不听话,强势镇压便是!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会如此想。
不过,苏景却没有说话,静等下文,他知道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
果然,就听魏伟道:“第一个鏢局,名叫兴隆鏢局,嗯,鏢局的主事人是咱们县衙主薄大人的表叔。
另一个鏢局,名叫万通鏢局,鏢局的主事人是咱们县衙县丞大人的族弟。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最近不知道他俩发了什么疯,为了爭抢生意,时常聚眾斗殴,闹得沸沸扬扬。
可是,事关两位上官,我们自然不好动手,只能晓之以理。
之前已经上门去过两次,双方倒是对我们很客气,可我们说的话,却一个字也没听,事情也就僵在了那里。”
看来衙门的县丞和主薄是斗上了啊……闻弦歌而知雅意,苏景顿时瞭然。
此事对其他人来说,的確不太好办。
对於这种上官之间的权利倾扎,局势未明朗之前,下面苦哈哈做事的人,可不敢轻易涉足其中,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
有些事知道做不成也要做,求的是態度。
有些事知道能做成也不能办,求的是分寸。
这是职场的生存法则。
不过,苏景並不需要在衙门长待,也就不需要考虑太多东西。
另外,姓庄的说,他们在外执行任务,不能暴露身份。
可在这个察举制的世界,事情能不能做好,没那么重要,受上面的人赏识,才最重要。
世情如此,下面的人自然会將大多心思用在琢磨人际关係上了。
每年训练营开启两次,出来的少年会进入各地县衙做事,虽说是给了假背景,可时间久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所以,在苏景看来,县衙里那些上官,很可能是揣著明白装糊涂,只是少年们年纪小,多半难以一眼看清这些弯弯绕绕。
就算看清了,姓庄的不准暴露身份的警告在先,也未必敢利用这模糊不清的身份做事。
苏景却没有那些顾虑,无论是官场还是职场,很多时候能做事的人和不能做事的人的区別,就在於敢不敢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去做事。
能看清这些,利用模糊的身份做事,或许本就是对他们分析能力和做事能力的一重考验。
所以,此事对衙门其他人来说的確很难办,但苏景心念一转,就已经有了思路,只是分寸的把握,需要斟酌一下。
当下,苏景微微点头,笑道:“其他两个任务呢,劳烦魏哥也一併说说吧。”
这么棘手的任务,苏景都没多问几句,就这么飞速掠过,急匆匆地问起其他任务。
魏伟眉头不由微微一皱,对苏景的评价又是降低了几分。
不过,他心中的情绪没有展露出丝毫,反而笑眯眯道:
“看来苏老弟是胸有成竹啊,不愧为郑县令世侄,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不过……”
魏伟声音微微一沉,道:“刚才这个任务,只是三个任务中最简单的一个,剩下两个任务,就有点难办了。”
“哦?”苏景微微一怔。
刚才那个任务,已经算是挺棘手的了,竟然是三个任务中最简单的一个。
以他对训练营其他少年的了解,最简单的这个任务,他们多半都难以完成。
要是任务难度如此之高,大家都无法完成,那如何去评判高下。
对於感觉不太对劲的地方,苏景有刨根究底的习惯。
当下,他心念一转,心中隱隱有了猜测。
每个人的任务,应该是根据其在训练营中的表现,量身定做,为的是逼出少年们的潜力。
怪不得那姓庄的大方做出许诺,任务难度如此之高,想要得到乙等评价,可不容易。
苏景思绪纷飞,往更深处想了想,心念不由微微泛冷。
那姓庄的说的好听,其实打心底里,多半根本没想著將牧云放出来。
只是为了不让我藏拙,將此事当做吊在驴子前面的胡萝卜,意图藉此压榨出我所有的潜力。
毕竟,我现在表现的越出色,他的功劳也就越大,越能討的府君欢心。
等我进入贪狼卫后,哪怕表现得再优秀,和他的关係也就不大了。
另外。
要是我做不到,是我自己本事不济,他之前表示愿意为我开口,如果我真被洗脑了,以我的性格,肯定会记下这个情分。
要是我出人意料的把事情做得极为完美,他为府君发掘了一个难得的人才,必將得到府君的夸讚。
我既然已经证明自己拥有远超常人的能力,价值足够,他为我开口顺理成章,同时还能拉拢我,可谓一举两得。
此人倒是好算计!
苏景將这些心绪压下,看向魏伟,笑道:
“魏哥,你就別卖关子了,剩下两个任务是什么,你直说便是。
我也想见识一下,那两个任务能难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