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苏景得知楚长歌曾经为了自己,向许镇抚开口求情后,他就知道今天自己来对了。
楚大哥一定会帮自己。
苏景熟读心理学,富兰克林效应自然知道:
曾经帮过你一次忙的人,会比那些你帮助过的人,更愿意再帮你一次。
虽然,他不想用心理学去揣摩楚大哥,觉得有点攻於算计,褻瀆了对方的情义,可下意识地分析周围的人和事,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就像之前他阻止王昭街上施暴、问出那句『他们犯了什么事』,都是本能超越了理性的表现。
人和机器的区別,就在於他有感情有信仰有道德有良知,而正是这些让人之所为人的东西,使得他们会奋不顾身地做出一些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选择。
诸多心念一闪而过,苏景连忙起身抱拳,诚挚感谢:
“多谢楚大哥,要是能得到楚大哥的帮助,这个任务我有九成把握完成。”
“你小子脾气对我胃口,我才会帮你,谢什么谢。”
楚长歌很是豪爽地摆摆手,旋即眉头一挑,道:
“你小子是不是有点高估我的能力了,我虽然进了勾陈司,今时不同往日,但说到底不过一名八品总旗,地位和郡守大人那样的五品大员,可是差远了。
我对你这个任务,可是一点儿信心也没有,你哪来的九成把握。”
“我自然是有所谋划,正好说给你听听,楚大哥你也帮我分析一下。”
“好!”楚长歌一口答应。
当下,苏景將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楚长歌认真听著,顺著苏景的思路,不断的思考著。
听到最后,他脸上布满惊讶之色,嘬了嘬牙子,看向苏景:
“当真是后生可畏,你这一番安排,环环相扣,非常周密,尤其对於人心的微妙把握,简直是妙到毫巔,实在不像是个少年人能想出来的计划。
这个放在大多数人眼中,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多半还真能让你办成,这些东西我都想不出来,自然是挑不出来毛病。
就按照你说的,到时候要办事了,你通知我一声就好。”
苏景含笑道:“多谢楚大哥,楚大哥过奖了。”
这时,老钱端著个托盘,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將一碟猪耳朵,一碟凉拌鯽鱼,还有两碟小菜,一壶酒,放到桌上。
“来,咱们边喝边聊。”
楚长歌拿起酒壶,给两人倒满,笑道:“这第一杯酒,就祝你这次任务圆满完成,將牧云那小子成功救出来。
当初在甲字院,我对那小子了解不多,能和你成为好友,想来也是个重情义的,到时候带到我这边来,我重新好好认识一下。”
“那是自然。”
苏景双手端起酒杯,道:“我也祝楚大哥在勾陈司步步高升。”
酒杯碰在一起,两人仰脖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苏景挑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咀嚼咽下,朝著坐在门口抽著旱菸的瘸腿中年比了个大拇指:“钱哥,好手艺。”
老钱听到招呼,回头看过来,咧嘴一笑:“是巷子口的老赵手艺好,今天你来的匆忙,东西是在老赵那里买的。”
苏景:“……”
楚长歌哈哈一笑,道:“你说老钱手艺好,也没错,他擅长做鸭子,下次你过来早点,让你尝尝他的手艺。”
“那敢情好。”
苏景笑著应下。
两人閒扯了几句,苏景问道:“对了,楚大哥,你进入勾陈司,见过谢司主么?
之前和我一块去柴帮的同僚,对谢司主可是非常钦佩,將她简直要夸到天上去了。
谢司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谢司主正在遴选英才,培植心腹,苏景对此很感兴趣,要是能达成所愿,他就不必像现在这样忍著噁心,帮黄元定做事。
反而能借著谢斩眉的庇护,向那狗艹的常山虎、庄严、黄元定发起復仇。
虽然,从之前汪海的嘴里,他对谢斩眉的性格已经有了些了解,是个金镶玉似的人物,风情万种又心狠手辣,神秘而不可捉摸。
不过,汪海毕竟是道听途说,楚长歌这种勾陈司里的人,了解得自然更为全面。
至於苏景既然有心脱离黄元定那边,为什么不让楚长歌帮忙推荐自己加入勾陈司。
那自然是他知晓楚长歌身为许镇抚的人,自然要紧跟许镇抚步伐。
许镇抚不想站队,自然不可能把自己这种贪狼卫的人推荐给谢司主,他也不可能向府君討要自己。
毕竟,苏景和楚长歌可是截然不同。
贪狼卫是府君手下死士,楚长歌只是个护院,两者身份性质完全不同。
所以,苏景只能展露能耐,想办法吸引那暗中为谢司主搜罗人才的官员,藉此进入勾陈司。
“谢司主?”
楚长歌微微摇头:“我不过八品总旗,哪里有面见谢司主的资格。怎么,你也对谢司主感兴趣?”
楚长歌又是点头:
“也是,对那些传奇天骄感兴趣,可谓人之常情。何况,谢司主还是天下闻名的美人,是北地剑圣周立命的弟子。
无论天赋、背景、样貌、才情,放眼天下,都是最顶尖的了。
至於她是什么样的人,我都没见过自然也无从得知,不过从同僚嘴里倒是听过一些。”
苏景露出探寻目光。
“其实也没什么,和外界传说的差不多,她行事极为霸道,甚至透著股邪性,上一刻还与你言笑晏晏,下一刻忽然就翻了脸,脸上表现的和心里想的常常截然相反。”
楚长歌道:“反正与谢司主接触过的同僚,都告诫我万一哪天被谢司主召见,心神一定绷紧,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
苏景微微点头。
没得到更多消息,可他也没有太过意外,既然外界都说谢斩眉神秘难测,得不到太多消息也正常。
他只是捎带著问一句。
……
次日。
苏景午后再次找魏伟请了个假。
魏伟知道他可能是正在为如意馆的任务忙活,不过没有多问半句,只是笑著批了假。
这一次,苏景来到了高远的住处。
高远行事浪荡,不想呆在高府那样的深宅大院,而是自己在外置办了一栋屋子。
相比楚长歌的院子,自然是要豪奢得多。
五进的院落,布置得极为雅致,一松一石、一草一木,一池一亭,皆是风格独具,乍看上去朴拙,细看又能体会到其用心。
府中的僕从侍女,差不多有二十余人。
得知苏景来访,高远鞋子都没穿,敞著怀就跑了出去,又惊又喜地將苏景给迎了进去。
管事和府中下人,都是一脸见鬼模样。
他们不知已经多久,没见过高远对人如此恭敬有礼了。
接下来,高远得到苏景允许后,袖袍一挥,就让管事派人去將自己的一些好友请到府中,告诉他们苏先生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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