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中，不知到底被陈离藏了多少个暗门。

陈离只需心念一动，便能让修炼了《九幽录》的她经脉尽封，任人宰割。

可如今，始作俑者竟一幅没见过这本书的模样？

“装？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多久……”

李之瑶正期盼著陈离翻开下一页，好露出更多破绽。

青禾却忽然出现在两人之间，垂下头，闷闷不乐道：

“师父，接下来我就要挑战虚实罗盘了，您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啊，自然是有的。”

陈离对李之瑶歉意一笑，收起《九幽录》，又往青禾袖中塞入了厚厚一沓符籙。

毛糙黄纸滑过手臂的触感，令青禾心中仿佛被小猫挠了几下，眼中也泛起了朦朧水波。

她抬起头，直勾勾地盯著陈离的双眸，眼里的情绪复杂得就连自己也摸不透。

看著青禾波光闪动的杏仁眼儿，陈离微咳一声侧过了头，故作镇定道：

“刚刚我的打法，你看明白了吗？”

青禾微微点头，视线却一直不肯从陈离脸上挪开，声若蚊吶。

“看明白了。”

“那就好，只要你发挥出应有的实力，得胜是应有之事。”

“师父……”

“嗯？”

在陈离错愕的目光中。

青禾张开双臂，一下子扑到了他的怀中，小脑袋用力蹭了蹭，贪婪地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陈离一下子如同木头般愣在了原地，双手更是动都不敢动，无助道：

“禾儿……”

“师父，我好像又阴气反噬了，冷。”

“可是……”

感受著四面八方投来的曖昧目光，陈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却没注意到。

李之瑶脸上虽还掛著温和的笑容，衣袖下双手却已经攥紧了拳头。

几乎要把指甲完全插进了掌心之中。

她还记得。

前世，她每每想要偷偷牵起陈离的手。

都会被后者无情拍开，呵斥道：

“尚未成婚，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那时候的她，无比期待和陈离大婚的日子。

却没有想到。

大婚夜时，迎接她的並不是陈离的温暖怀抱。

而是冰冷锋锐的剑尖。

她更不会想到。

无比厌恶和旁人身体接触的陈离，竟会任由青禾紧紧抱住……

此情此景，令她早已碎成三千块的神魂愈发痛了。

眼角略带湿润，她已经分不清是血还是泪。

良久。

师徒两人重叠在一起的身影，才缓缓分开。

青禾握紧小拳头，坚定道：

“师父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说完，她提起冷月剑，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了虚实罗盘。

看著她的背影，六儿毫不掩饰眼中的羡慕。

“嘖嘖嘖，爷要是有这样式儿的师父，早就把那飞柱连投影带本体给干翻了！”

陈离不语，只是给他递了一面镜子。

“得！咱晓得咱没您內徒弟娇俏可爱，温柔粘人……否则咱陈离陈大师兄怎么会把她当成童养媳？你俩黏糊內样，和咱留了半个月的豆汁儿也差不多！內叫一酸！”

“別乱说话。”

陈离垂下眼眸，藏住了眼底的情绪。

“她对我……对我……”

话未说完，他已经紧紧闭上了嘴。

其音裊裊，却在许多人的心中盪起无穷余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