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微凉。
裘万锋立於迎霞峰之巔,一手持阴槐木牌,一手握九转莲台,注视著比夜色更漆黑的迎霞峰,神色凝重。
虽然他不知道。
为何陈离说,与李之瑶培养感情会有性命之忧。
但他这徒弟一向聪明。
既然陈离想要后手。
那裘万锋就给他满满的安全感。
有阴槐木牌和九转莲台在,就算陈离当场暴毙,被李之瑶打得魂飞魄散。
都能通过魂灯中的一缕残魂,重铸肉身。
这就是奉旨泡妞的含金量。
“小离儿……”
裘万锋猛咳几声,压下了体內的躁动,凝望著李之瑶的居所,喃喃自语道:
“你可別让我们失望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
破破烂烂的陈离,才从李之瑶的居所內走了出来。
他每走一步,就会在地上拖曳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令人望之触目惊心。
裘万锋脚下一踏,便出现在了陈离面前,挑眉道:
“这不是没死吗?危言耸听。”
“师尊可真会开玩笑。”
陈离微微苦笑,扯到了伤口的他又是一阵齜牙咧嘴。
他的脸上满是劫后余生之色,后怕道:
“徒儿刚刚,险些真就死掉了!”
“只是……也不知道那女人在想什么……”
回想起刚刚的遭遇。
饶是陈离,也忍不住打了几个冷颤。
他本以为原主折磨人的手段已经天下无敌了。
这特码又是谁的部將?!
要不是陈离提前服下了一枚“行將就木丸”,將身体的痛感降到了最低……
怕是不被李之瑶玩死,都得活活疼死!
裘万锋瞥了一眼自家徒弟身上的伤口,嘖嘖讚嘆。
“这手法,不到咱们戒律堂来真是可惜了,后山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只不过……”
“看这伤口,她不像是会手下留情的人,你怎么还活著?”
陈离闻言,沉默著低下了头。
不愿多说。
就在刚刚。
就连他也以为自己真要丧命於此的时候。
趴在他身上,疯狂啃食著他血肉的李之瑶,却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她擦掉脸上的血渍,意兴阑珊道:
“你……不应该露出这副模样才对。”
说完,她便將陈离赶出了房间。
说实话。
就连陈离也整不明白,这疯批脑子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师父……”
“嗯?”
“明天,还劳烦您继续为我护法。”
“明天还得来?”
“嗯。”
陈离点了点心口,苦笑道:
“被种下了蛊虫,只要蛊虫一有异动,我就得隨叫隨到。”
“她说,只要让她玩开心了,就把清微神烈秘法送给我们神霄府。”
“嘖嘖嘖……”
裘万锋咂咂嘴,脸上的神色鲜活了几分。
“要我说,人保准对你有意思,否则也不会这样大费周章地折磨你,又吊著一口气让你別死,留著明天玩……你又不是玄阴奼体,死就死了,无伤大雅。”
陈离扯了扯嘴角,连笑容也露不出来了。
药效消退的他,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
“劳烦师父帮我疗伤,我不想让禾儿担心。”
“天天禾儿长禾儿短的……罢了,只要你能拿到秘法,一切都隨你。”
阁楼內。
听著师徒俩的对话,李之瑶缓缓瘫坐在地,无声低泣。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
陈离心中,依然是青禾!
青禾青禾青禾青禾青禾青禾!!!
李之瑶不明白。
为何前世的恶魔,会变成这副模样?!
他若有心,又怎么会折磨了自己整整三千年?!
他若无心……
这份对青禾的炽烈爱意,又是从哪里来的?!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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