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昌镇最惨的时候只剩下了沧州一座城池,被围在城里时,马匹、骡子等牲口都被吃光了。后来组建的铁骑都没有足够的战马,只能拿骡子充数,还编入了不少的毛驴,用来驮盔甲和武器。
打下德州后,缴获了数千匹战马,刘玄就想著把毛驴给换了。带著毛驴算怎么回事?驴子驮运货物的能力比不上马和骡子,而且胆子很小,上战场会嚇得走不动,鞭子抽也不肯动,这怎么能行?
真正適合骑兵的坐骑只有马匹。骡子的负重能力很强,耐粗饲料,就是速度慢了一些,只能作为不得已时候的替代品。有战马还是要换成战马。
“刘將军所言,正合我意。”
陈诚隨即下令,从德州军中调拨一千匹战马给铁骑都,又拨了一千匹战马给牙兵。命令下达后,没过多久就完成了交接,德州的叛乱度隨之飆升到了40%,隨时隨地都有可能爆发叛乱。
肯定是那些被夺了马匹的德州军心生怨恨,所以叛乱度才会这么高。
要不要乾脆把那些傢伙给砍了?隨便找个藉口就行。
陈诚想了想,还是没有这么做。杀人很容易,但是会留下很多的后遗症。朱温就是因为杀了太多的功臣宿將,搞得梁军內部人心惶惶。
让孙少云和刘玄去准备出兵的事情后,陈诚叫来吕方,任命其为德州防御使,並告知了即將出兵景州的事情。又叫来苏敌难,让他带兵协助吕方守御德州。
苏敌难大咧咧地道:“德州有咱在,节帅儘管放心。”
陈诚怎么可能放心?德州的叛乱度都飆升到40%了,搞不好苏敌难这个胡人也有別样心思。但他还是勉励了苏敌难几句,“若是梁军大举来犯,能战则战,不能战则守。”
苏敌难不耐烦地道:“咱老苏在军中待了几十年,难道还不知道怎么打仗?节帅休得囉嗦!”
“.......”
当陈诚带兵与赵思政在德州城下激战时,冯道正在镇州等待成德军节度使、赵王—王鎔的接见。他来恆州已经三天了,却连王鎔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听说这位赵王正在城外游猎,也有说赵王在城外的宫殿中享用美人的,冯道在驛站里面等了三天,没有见到王鎔,不过打听到了不少的消息。
王鎔虽然聪慧,却无政治远见,溺於享乐,骄於富贵。又好左道,炼製丹药,妄想长生不死,並常与道士王若訥一起出游,每次出游都长达旬月,出游之时把政务交给宦官处理,而且每次出游西山王母祠,都极度奢华。
不过他也有享乐的本钱,成德镇百多年来一直都是自己管自己,物產丰富,百姓富足。十年前王鎔与晋王李克用结盟,一次就给了李克用五十万匹布帛。
又等了一天,冯道还是没有见到王鎔,他不能再等下去了。既然王鎔不肯见他,那就只能去太原碰碰运气。牵著马匹出了驛站,没走出多远,就听得身后马蹄声急响,有数十骑沿著官道疾驰而至。
冯道心中一紧,连忙避让到一边。那些骑兵却没有呼啸著远去,而是放慢了速度,將冯道给团团包围了起来。
冯道咽了咽口水,乾笑道:“各位,我只是个送信的,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
一员骑將分开眾人,骑著战马缓步来到冯道身边,“没认错,找的就是你这个送信的!”
冯道很是恭敬地道:“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骑將居高临下,傲慢地道:“大王要见你。”
赵王要见我?冯道心念急转,脱口道:“义昌军打了胜仗?”
马背上的成德军將领嘿了一声,“不错,你们节度使打下了德州,赵思政已经死了。”
冯道放下心来。这世道就是如此的现实,能打才会被人尊重。要是不能打,偏偏又富庶无比,就会被周围的人看作是一块大肥肉,谁都想要上来啃两口。
在数十名骑兵的护送下返回镇州后,冯道被带进了赵王府,见到了锦衣玉袍、容雍华贵的赵王王鎔。
王鎔曾经在梁晋之间反覆横跳,直到朱温控制了魏博镇,梁国的实力彻底压倒了晋国,王鎔这才倒向了汴梁。之后王鎔每年都向汴梁输送大批钱帛,並將长子王昭祚以及成德大將梁公儒、李宏规各一个儿子送往汴梁做为人质。
虽然王鎔表现得很软弱,又是给李克用五十万匹布,又是送人质去汴梁,但他也是有底线的,那就是必须保证成德军的独立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