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祁是当朝宰辅,生来高贵,而他……不过是公主府的下人之子,低入尘埃。他拿什么去跟他比?
公主那样的高贵,美丽,根本不是他能肖想的。
就连生出这种试图拥有她的念头,都是一种罪恶。
裴渊死死的攥紧拳头,掌心伤口崩裂,鲜血也顺著指缝滴落。
他盯著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忽然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他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
终於,他沉默的转身,翻身上马,却未曾离去,只是勒马停留在府外的一棵老槐树下,像一尊凝固的雕像,任由夜露浸湿他的衣裳——
寒竹苑內,谢云祁在听说这个消息后,冷嘲了一声,最后吐出了两个字:
“懦夫!”
转而却在心里琢磨,该如何打发掉裴渊这个情敌。
毕竟,裴渊跟齐彻不同,他和楚青鸞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並且他还做过一段时间的侍卫,贴身保护她。
这一夜,谢云祁也没睡,而是摩挲著下巴,想著要如何解决裴渊的事。
翌日清晨,天刚要破晓时,公主府的角门从里面,几个採买的婆子从里面挎著篮子走出来。
为首的顾嬤嬤刚出门,就看到不远处槐树底下有道黑色的身影,几乎跟夜色要融为一体。
一开始,顾嬤嬤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盯梢的刺客,毕竟昨天刚出了谢相被刺的事。
“谁?”
“谁在那儿?”
顾嬤嬤壮著胆子喊了一声,试图嚇退对方。
可就在她刚喊出声时,对方动了。
一个利落的翻身上马,然后疾驰而去。
路过一盏昏黄的路灯时,顾嬤嬤瞅著,这身影竟异常的熟悉,像是——
裴將军!?
顾嬤嬤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震惊了,她连菜都顾不上买,忙把手里的篮子往身后人手里一递,转身就去了公主的院子。
顾嬤嬤到的时候,楚青鸞还未起身,知夏却正好路过此地,看到一脸慌张的顾嬤嬤,问她:“顾嬤嬤?你不是负责清早的採买吗?怎么这个时候来这儿了?”
顾嬤嬤朝楚青鸞的厢房望了一眼,隨后靠近知夏,压低了声音道;
“知夏姑娘,我这刚瞧见一件事,也不知该不该告诉公主——”
……
片刻后,知夏拧眉:“你真的看清楚了?”
顾嬤嬤点了点头,隨后又摇头,“光线实在太暗,老奴也不是很確定,只觉得身形依稀和裴將军很像,哦对了,还有,对方也是骑的一匹黑马。”
知夏朝著寒竹苑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后陷入了沉思。
“这件事我知道了,稍后等公主醒来,我会看情况稟告,你先去忙吧。”
打发走了顾嬤嬤,知夏便张罗著下人们准备伺候楚青鸞起身。
但她却没把这件事告诉楚青鸞,一来顾嬤嬤自己都不能確认,那到底是不是裴將军。
二来,她直觉这件事可能跟谢相住进公主府有关,她打算今晚等確定了过后,再把这个消息告诉公主。
当日,楚青鸞去了一趟兵部,调取北境军械的相关资料。
既然那刺客使用的是北境军械,那么自然要调取军械的相关帐册。
裴渊则带著那刺客使用的箭矢去了军营,比对上面的纹路,和箭羽的粘合剂。
一日的时间很快一晃而过,等楚青鸞忙碌了一天回到府里时,却又被告知了一个令他猝不及防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