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扫过莫德尔,没有停留,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带路。”
莫德尔如同被无形的线扯动,立刻转身。
尤廉跟在他的身后,挺直了背脊,面具隔绝了青年的一切表情。
在这昏暗而惨白的灯光映射下,消毒水的气味逐步瀰漫。
一位手持逆位倒吊羊十字架的黑牧师,带领著一位鸟嘴医生与一位同样戴著鸟嘴面具衣著贵重的傀儡行走在狭长的走廊中间,隱隱有著以中间那位为首的势头。
走廊的四周,时不时出现倚靠在墙边面容呆滯,神情诡异的人。
那些人的肤色惨白如纸,骨瘦如柴,却能保证著无论自己正在摆出什么样的姿势,都能够將一条右手直直地伸向前方,食指指向走廊的尽头。
指向那无边的黑暗。
他们是最昂贵也最廉价的指向標。
尤廉没有在他们身上看见任何食物,也没有察觉到任何活性。
所以,他们是——
死尸。
“请您不要介意,这些患者为了迎接您的到来,已经把自己摆成那副样子站了一天,中途一不小心死去也在情理之中。”
莫德尔眼睛眨也不眨地向尤廉做出解释:“逝者已逝,还希望您能够怜悯生者,治癒他们。”
“前面就是那些尚且存活著的患者的位置。”
莫德尔继续在前方引路,他的羊蹄假肢在与地面摩擦时总会发出令人心理不適的噪音,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之下,这份噪音便產生了迴响,甚至被扩大了数倍。
僵硬死者的指路,苍白扭曲的狂笑,森寒的走廊,一路上隨处可见的暗褐色痕跡……
这条走廊的长度根本与外部木门表现出来的不相符。
尤廉一直在观察著每一个指路死尸的面孔,当他盯著他们的眼睛时,那些乾瘪的眼球们仿佛也在注视著他,无数的躁动幻觉竟在此刻不可避免地涌入他的脑海。
他们在向他求救。
【医生,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
【这里的人都疯了】
【您是医生对吗!救救我们!】
【我们想活下去,救救我们!】
【医生】
【医生!】
【救救我们】
【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尤廉骤然听到脑海中的乱音,脑袋变得疼痛难忍。
明明那些死尸的动作与神情一如既往,但他就仿佛在此时听到了他们灵魂的哀求,也跟隨著它们一起痛不欲生。
“……”
青年的脚步微微停顿,面具后的神情出现一瞬间恍惚。
他不是什么医生,这一点尤廉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来到这里也纯粹是为了復仇,外加寻找解除死亡诅咒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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