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姜离是被吵醒的。
从修行之中睁开眼的姜离,有些皱眉的看著外面。
往日里的清晨,虽说族人们上工务工的喧囂动静也不小,但那动静,乱而不燥,里外里透著祥和安定。
但今天……
姜离耳朵动了动,听到了高天之上,传来了本不该出现的一道道破空之声。
以及夹杂在其中的,嘰嘰喳喳的鸟叫。
羽族来了。
姜离很快就明白了原因,这样的动静,也只有羽族那帮子鸟禽能够搞出来。
“真是……”
烦死了,大荒万族都该死。
姜离心里念叨著所有人族的共识,站起身,披上羽衣大氅,领口高高束起,挡住大半张脸,头髮披散下来,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坨油膏。
他將那油膏均匀的涂抹在脸上,这油膏有五色,看起来繁杂无序,但仔细看去,却好似一道道玄奥无比的纹路。
其中尤其以眉心的一点苍白最为醒目,好似第三只眼睛一样。
再搭配上那被阴影笼罩的大半张脸,猛地一看,就好似姜离只有眉心位置有一道竖目一样。
说不出来的惊悚和诡异。
望之令人生畏。
標准的人族巫祝打扮。
其实巫祝们之所以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甚至看起来诡异惊骇,並不是在针对自己的族人。
开玩笑,巫祝也是人,正常人谁想天天打扮的不人不鬼的?
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恐嚇大荒万族。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人族的先辈发现,鲜艷的顏色可以对大荒的动物们造成不一样的影响。
要么被嚇跑,要么被吸引。
被嚇跑的一般都是弱小的,体格不大的动物,而被吸引的,往往都是那些体格庞大强壮的动物。
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打猎的时候可以不被小动物打扰,意味著可以专心致志的炮製一顿大餐。
一只会被鲜艷顏色吸引的成年野山猪,就足够上百个三口之家吃上半个月的。
总而言之,这个规矩或者说技巧,被传承了下来,但已经不是用在普通族人打猎上。
而是用在了巫祝和另一种意义上的野兽对峙或者交流上。
现在的大荒万族已经很清楚了,想要看一个人族巫祝好不好惹,就看他身上的顏色多不多,装饰繁不繁。
当然,也不是一定的至理。
但如果你遇到一个穿著简朴麻衣,只有腹部闪耀五彩光芒的人族老头,正很有礼貌的要求你拿出族內私藏的宝药供他品鑑,那么,你最好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因为如果有一丝异动,这个老头就会踩著你家族长的脑袋,然后再次“请求”一遍。
这,才是十年前,直到一千年前,大荒万族最信奉的至理。
並且顛扑不破。
“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指望,达到那个境界。”
把大荒当成自家后园,是每一个神农巫祝的梦想和追求,姜离自然也不例外。
姜离嘟囔著,迈步离开了自己那破烂的茅草屋。
他朝著华胥宫所在的方向走去。
羽族这一次,是极为正式的拜访,那么华胥部落自然也会拿出应有的气度来。
由於姜离住的偏僻,所以刚开始的路上,两侧是繁茂的农田。
姜离隨意一瞅就发现,农田两侧的田垄上,以及天空之中,多了很多的“谷鸟”。
所谓谷鸟,就是体型小,以稻穀草种虫子为食物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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