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炳文仍然不同意。
但是,郭英立功心切,到了夜里三更时分,他率领本部人马跨过黄河,直接衝进了朱高燧的军营。
朱高燧以为朱允熥已经和他们讲和了,
因此,没有防备。
结果被打得落流水,朱高燧自然是认为这一切都是朱允熥有意安排的。
他恼羞成怒,率领手下亲兵把朱允熥给抓了起来。
朱高燧气得当场就要杀了朱允熥,却被大將张玉给拦住了。
朱高燧强忍著心头的怒气:“先把他押下去,待我击退郭英,咱们再算帐。”
双方的將士一直混战到天亮,朱高燧一方的军士死伤过半,
他们逃回到北平。
朱允熥也被押入监牢之中。
朱高炽听说朱高燧大败而回,也是大吃了一惊,他心想朱高燧还是毛嫩啊,竟然吃了这么大的亏。
耿炳文和郭英也真够狠的,对自己人下手,毫不留情,他们竟然不顾朱允熥的生死,就跨过黄河杀了过来。
朱高炽把朱高燧痛骂了一顿,骂他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虽然朱高燧一肚子委屈,但是,在大哥的面前,也不敢犟嘴。
他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当然了,他肯定说他自己的理,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在了朱允熥的头上。
“如果不是朱允熥那小子,咱们怎么可能遭此大败呢?
他说得好听,让咱们退回北平,他会在皇上的面前替咱们美言,没想到他暗中使绊子,让耿炳文和郭英率军攻打我军的营地。”
朱高炽瞪了他一眼:“你自己犯下了过错,却要把罪责推在別人的头上,既然朝廷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你就要加强戒备,你怎么可以不做防范呢?
为將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你倒好,被人家长驱直入!”
虽然朱高燧的心里有点儿不太服气,但是,在大哥的面前,他还是忍了。
“如何处置朱允熥?”
朱高炽沉吟了片刻:“先把他关押起来,严加看管,但是,好吃好喝好招待,不要为难他。
等父王回来之后,听从父王处置。”
朱高燧忍了又忍:“好吧,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你可不要衝动,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轻举妄动,听到没有?”
“诺!”朱高燧没好气地说。
晚上。
北平监牢。
朱高炽左手提著一个食盒,右手里拿著一壶酒,来看望朱允熥。
朱高炽还不错,给了朱允熥一间宽大的房子,里面的设施都很新,有榻有被褥,也没把朱允熥上枷锁。
有狱卒见朱高炽一瘸一拐地来了,赶紧把牢房的门打开,把朱高炽放了进去。
朱允熥的这间牢房和別人的牢房不一样,里面不但有榻,还有一个文案,两把椅子。
兄弟二人,面对面地坐下了。
朱高炽把四个菜端了上来。
他给朱允熥斟了三杯酒,然后,又给自己满了三杯酒。
他端起酒杯:“兄弟,我敬你!”
朱允熥也没客气,把三杯酒喝了,然后,愉快地吃开了。
朱高炽见朱允熥神態自若,心中暗自佩服,道:“兄弟,你不怕我在酒里下毒吗?”
朱允熥一边吃,一边说:“我知道兄长不是那样的人。”
朱高炽哈哈一笑:“咱俩是兄弟,且同岁,我呢比你大月份,所以,称我为兄。
可是,咱俩也是对手啊。
人们常说高处不胜寒,我时常为自己没有对手而感到寂寞,直至遇到了你。”
朱允熥手扶著文案,笑道:“兄长,你太看得起我了。
我不过是一个被废了的王爷,现在只是一个庶人罢了。”
朱高炽眼瞅著朱允熥吃喝,道:“自古以来,英雄从来不问出身。
三国时期,曹操和刘备青梅煮酒论英雄之时,刘备不也是一无所有吗?
但是,那时的曹操已经身为丞相,大权在握,
他就能看得出刘备將来必定是天下的英雄。
请允许我冒昧地在这里套用曹操的一句话,当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我而已。”
朱允熥给朱高炽满了一杯酒:“兄长,你太看得起我了。
我现在已经沦为你的阶下囚,啥也没有,如何能成得了天下的英雄?
我可和你不一样,你现在是世子,坐镇北平大权在握啊。”
朱高炽的一双眼睛盯著朱允熥:“我有点好奇,你是怎样得知我们的用兵方略和作战计划的呢?”
“你们的部署的確很高明,但是,再高明的部署,也会有疏漏之处。”
“愿闻其详。”
“重大的计划往往暴露在细微之处,比如说,你们黄河延津渡口主將却不是朱高煦。”
“这有什么影响吗?”
“那当然有了!”
“重要的战役肯定会有朱高煦的身影,朱高煦不在黄河渡口,那么,朱高煦会在什么地方出现呢?”
朱高炽的脸色顿时变了,监牢里有些闷热,朱高炽由於体型肥胖,更是怕热。
朱允熥笑了笑:“兄长,请允许我大概地分析一下你们此次的用兵方案吧。
你们是不是採用了声东击西之计?”
朱高炽听了之后,更是吃惊:“兄弟,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道理很简单,当年曹操在黄河渡口与袁绍对峙的时候,使用的就是此计。
你父王和朱高煦都没有露面,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们在更重要的位置上,那么,这个更重要的位置在哪呢?
要想攻打京师,必须要跨过黄河。
如果黄河渡口被堵死,那么,就只有从济南下去了。
如果我猜想没错的话,你父王和朱高煦、姚广孝他们肯定是在济南方位。”
朱高炽听到这里,不由地竖起了大拇指:“你是一个善於分析的人吶,没错,父王、朱高煦和姚广孝他们率领重兵即將抵达济南,只是我有一点怀疑,铁弦是不是有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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