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不过是一个押粮官,有什么了不起?”
“將军,你又说错了,铁鉉乃是当代的英雄。
朱棣数次与他交锋,都没有討到便宜,虽然此次他山东参政的身份被拿掉了,只是一名都粮官,但是,他与盛雍的关係密切,盛雍还得听他的。”
“那也不用,朱棣现在已经嚇破了胆!
本將军正准备择日兴师,攻打他们!
如果让朱允熥和铁鉉他们来帮忙的话,岂不是让他们分了功劳去?”
徐辉祖心想,你心里想的倒挺美,朱棣是那么好打的吗?
他赶紧制止:“將军,你说错了,老將军耿炳文临行之时交代得清楚,要坚壁清野,扼守镇定。
怎么可以轻易出击呢?
万一有什么闪失,怎么办?
只有坚守,才是上策呀!”
李景隆冷笑了一声:“耿炳文他已经老了,没有魄力了,他只是一个善守大將,根本不懂得进攻,
其实,最好的防守是进攻啊。
上一次,如果是我在真定的话,我就会乘胜追击,把北平拿下,把朱棣彻底消灭。
若是那样的话,怎么会有后来的这些麻烦事儿呢?”
徐辉祖眼神暗淡:“此一时,彼一时也,当时,如果乘胜追击的话,或许能扩大战果,但是,风险极大。
如今,更是没了机会。
听说朱棣派出朱橚联络了湘王,朱柏已经答应和朱棣联手对抗朝廷。
朱棣的实力大增啊,怎么能小看呢?”
“朱橚?他不是已经被废,被发配了吗?怎么会在北平?”
“哎呀,將军,那只是表面现象,朱橚十分狡猾,找了一个很像他的人替代了自己,
实际上,他投靠了燕王,暗中替他联络各路藩王,
朱柏本来就与朱棣的关係要好,以朱棣为榜样。
再加上朱橚在他的面前搬弄是非,他便和朱棣一起反了。
要知道荆州可不是別的地方呀,
荆州乃天下之腹,他拥有水师数万,战船数百艘。
如果沿著滹沱河下来,到了真定,咱们如何应对?”
此时,李景隆的脑袋冷静了许多。
他也感觉到有点头疼。
他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此事容我三思。”
徐辉祖见他酒喝得多了,此时,也不太清醒,和他多说无益。
於是,便退了出去。
李景隆便又回到了红玉的房间。
红玉刚刚洗完澡,头髮湿漉漉的,身上穿著一件蝉衣,半透明的。
那高耸的双峰在蝉衣之下,若隱若现。
两座山峰之间有一条深邃的沟,蜿蜒而下,深不见底。
李景隆看在眼里,好一阵兴奋。
他一下子把红玉搂在了自己的怀中,亲吻著他的脖颈。
红玉轻轻地把他推开了:“將军你猴急什么?还是先洗个澡吧。”
“对对对,得先洗澡,那么,你服侍我洗澡吧。”
红玉嫣然一笑,於是命人打来了热水,倒在一个大木桶里。
李景隆宽衣解带,跳进了木桶里,那水温刚刚好。
红玉拿过一条热毛巾替他搓背,
李景隆的身上也真有货呀,一搓便起了“麵条”。
“不是,你多久没洗澡了?”红玉就是一皱眉。
李景隆脸上一红:“时间不长,大概也就一个多月吧。”
“你这身边没个女人照顾你,看来是真不行啊。”
红玉白了他一眼。
“以后,不就有你服侍咱吗?”李景隆嘿嘿一笑。
“將军,徐辉祖来见你干什么了?”
李景隆双眼微闭,头枕在木桶的边缘上,便把徐辉祖见他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红玉冷笑了一声:“將军认为徐辉祖是什么意思呢?”
“我想他也是一番好意吧,他的目的是能够守住真定。”
“红玉听到这里,却笑了,將军,对此我有不同看法,
我倒是觉得徐辉祖像是在羞辱你呢,认为你智商不够,谋略不行,资歷太浅。
他是在以长辈的口吻和身份在教训你,难道你没听出来吗?”
“有吗?”
“当然是有。
真定城中,你是主將,他是副將,他和你说话应当恭恭敬敬,客客气气,诚惶诚恐的才对,
你再看看他在你的面前是一副什么样子,好像他是主將,你是他的下属似的。
为什么你见著他,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呢?”红玉没好气地说。
李景隆听红玉这么一说,觉得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呀,好像李景隆有那么个意思。
他回想了一遍,越想越觉得徐辉祖確实有那么个意思,觉得徐辉祖从头到尾態度都很傲慢,趾高气扬,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主將放在眼里,像是在训斥小孩子似的训斥自己。
李景隆想到这里,眼神愤恨。
他握紧了拳头,心想徐辉祖竟然敢对自己无礼,真是岂有此理,那么,自己將来在將士们的面前还有威信吗?
红玉替李景隆擦完了背,又开始给他按摩头部。
红玉在鹤鸣楼学会了很多的技艺,总是能把男人服侍得舒舒服服的。
李景隆觉得舒服极了。
红玉提醒他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可知徐辉祖与朱棣是什么关係?”
“徐辉祖的姐姐嫁给了朱棣呀。”
“对呀,他们俩可是亲戚关係,哪有亲戚不帮亲戚的呢?
你把军队交给了徐辉祖,將来他暗通朱棣,把燕军给引来了,若是反戈一击,你怎么办呢?”
“这——。”李景隆也觉得这事儿挺危险的,越想越觉得红玉说得有理。
“所以,你不可以让徐辉祖掌握兵权。”
“我只给了他一万人马驻扎在城外。”
“一万人,那还少吗?
照我说,一个大头兵都不能给他。
你把他打发走,在身边碍手碍脚的。”红玉直接建议说。
“可是,陛下封我为主將,封他为副將,我把他打发走,以什么理由呢?”李景隆觉得这事儿有点棘手,不便开口。
红玉的眼睛转了转:“这有何难?他不是说朱允熥和铁鉉都很重要,要活动活动关係吗,那你就让他去活动关係好了。
这么一来,真定的军权不就全部掌握在你一人的手上了吗?”
李景隆一拍大腿:“红玉啊,没想到你谋略过人吶,可以算得上是一位军师了。”
“將军,你別开玩笑了,我在你的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罢了。
我只是就事论事,一切为了將军。
既然我今后要服侍將军了,我自然要替將军考虑。”红玉声音轻柔。
李景隆洗完了澡后,觉得浑身舒坦,问道:“咱们是不是可以上榻了?”
红玉推辞说:“將军,真不好意思,我大姨妈来了,不太方便。
等我大姨妈走了之后,我再服侍將军,如何?也用不了几天。”
李景隆一听,十分扫兴,但是,也不便勉强。
果然,第二天,李景隆把徐辉祖叫到了自己的面前,对他说:“我认为你说的有理,的確要和朱允熥、铁鉉他们搞好关係,这样吧,城外的1万军士,我另外派人去接管,你去走访一圈,拜访一下朱允熥和铁鉉,你看如何?”
“这——,”徐辉祖没想到李景隆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將军,我倒不是在乎別的,如果我走了之后,你有信心守住真定吗?”
李景隆冷笑了一声,心想果然红玉说得没错,李景隆根本就瞧不起自己啊。
“徐將军,这你就放心吧,真定城,我是主將,你是副將,如果丟了城池,我去承担责任。”
徐辉祖听他这么一说,也不便再说些別的了,如果再纠缠下去,倒显得自己好像贪恋军权了。
“好吧,那请將军给我写两封信,我带著信去拜访他们。”
“可以。”
於是,李景隆命红玉取过文房四宝,刷刷点点写了两封信,交给了徐辉祖。
徐辉祖把那两封信接过,揣在怀里,他眼瞅著红玉,红玉笑而不言。
徐辉祖带上应用之物,骑上马,出了真定城,直奔苏州而去。
半道上,徐辉组正好遇上了朱允熥的军队。
此时,朱允熥正在赶往真定的路上,两个人见了面之后,都感到十分意外。
朱允熥翻身下马:“徐將军,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徐辉祖也下了马,便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朱允熥听了之后,皱起了双眉:“什么?你说那红玉在真定城中?”
“是啊。”
朱允熥沉吟了片刻:“我感觉问题就出在了红玉的身上,那个女子並非等閒之辈。
她不是在北平吗?朱棣已经把她赐给了张信,怎么会在真定出现呢?
她左右逢源,游走於朱棣、朱高煦父子之间,而且,侍奉过张信,
现在,突然在真定出现,难道不奇怪吗?
怎么她就和李锦龙搞到了一起?”
徐辉祖愤愤不平:“李景隆,本来就是一个紈絝子弟。
当初,他在京师之时,经常在秦淮河畔溜达。
红玉是鹤鸣楼的魁,他怎么能不认识呢?”
“我感觉到不太对劲儿,红玉好像是朱棣派来的细作,朱棣的大军隨时会出现在真定城下呀。”
“有这么严重吗?”
“你想一想,朱棣和姚广孝十分忌惮你,所以使了一招离间计。
离间了你和李景隆之间的关係,把你排除了出来,他们就有机可乘了。”
徐辉祖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他脸色微变,问道:“难道说这真是他们的美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