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72章 来宾  家父刘寄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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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超不过一条丧家之犬,家父何许人也?”

薛徽观了眼刘义符面色,隨后不置可否一笑。

“到最后,还是以奇兵胜之,偽燕大势已去,慕容超顽抗,惹至三千鲜卑宗族屠戮於市”刘义符平常道。

刘裕魔下不乏勇將驍卒,竭尽所能后,才与慕容超那万余鲜卑铁骑战至平手,可见具装甲骑之威。

要说慕容超战术高明,完全是莫须有之事。

刘裕故卖破绽於他,使其分兵绕后夹击。

虽是腹背受敌,但好在有所准备,以战车作屏障,与铁骑相击。

不得不说,鲜卑人在重骑、具装这一方面,可谓是將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反观匈奴、羌族,便要差上那么一截。

六镇鲜卑之名,在南北朝这一时期相当的响亮。

边镇日子过的苦,但称上一句“黄埔军校”,並不为过。

以少敌多在精锐化鲜卑骑军傲然战绩下,已不是吹嘘的资本。

薛徽笑意渐渐散去,刘义符有意提起屠族一事,用意为何?

“不论如何,屠皇族,还是稍有不妥。”

“姚泓宽仁,想必不会如慕容超般冥顽不灵,薛公大可放心。”

秦国內念及姚氏恩情者不在少数,灭族为暴虐之举,若为彰显功绩,杀姚泓及近亲宗室足矣。

对於话锋一转的刘义符,薛徽不知他是以此敲打,还是刻意避开话题。

毕竟此时战事焦灼,两路大军进展不顺,前者稳妥起见,不愿透露军情,实为正常,薛徽也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

“时局不同,凉陇二地,甚至於夏,皆以骑为主,赫连勃勃袭扰秦国边境至今,从未携有步卒,每每出征劫掠时,皆是全员骑军,河东与夏地接壤,薛公知晓的应比我要多。”

言罢,刘义符看向薛徽,想要让他从嘴中吐出些有用的消息来。

夏国离河东虽近,但因其疆土地势,以及赫连勃勃的脾性,没有任何世家大族会在其之上投资下注。

一个暴虐无常,以杀人为乐的地方诸侯,有点脑子的唯恐避之不及。

许多属僚百姓都是被掳掠至夏地,要不是赫连勃勃以杀止禁,除去那些胡民,所有晋人怕是早已逃亡各国。

薛徽勘酌了数刻,说道:“夏军我便不多赘述,王师伐夏,首在灭凉。”

“哦?”

“泪渠蒙逊自封河西王,改元玄始,自设百官,修建宫城,与君王无二,赫连勃勃与其结盟王师攻夏,凉必驰援。”

夏凉盟约他是知晓的,刘义符听著,觉得薛徽像模像样的说了一番话,可又好像没说。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大战略上,刘义符也不需要薛徽指点迷津,两人心中所权衡的大同小异,说到底,只不过是想看看彼此的態度而已。

薛徽见刘义符不买帐,汕汕一笑,正色道:

“既灭姚秦,何不更进一步,自京兆於河西,乃至打通西域,令夏作魏晋缓衝,徐徐图之,安安稳稳数十载,世子便可挥师北上。”

“薛公高见,可魏国於北岸设防,封锁要口,筑垒建城以待我军,纵使国力盖之,復河北之地,难。”

面对刘义符的步步紧逼,薛徽不由一愣。

刘义符话里话外,都是要让他表態担保,不从青、充北上,岂不要是从河东过?

这才刚一见面,便要老夫大出血不成?

聊到此处,薛徽不再遮掩,“族中诸事,非我一言所断。”

薛氏的態度百年以来都非常明確,这大爭之世,谁也不敢料断往后谁能问鼎。

占尽大半天下的符坚,最终下场何其悲惨?

就算此时刘裕年轻二十岁,可谁能保证他能不出意外?

薛氏久据河东,向来是哪『家”离的近,便投效哪一家。

当然,夏国除外。

拋开赫连勃勃的品性不谈,你这立国比司马氏还要不正,能撑的了一时,压得住一世,可你死后呢?

与刘义符相谈至今,薛徽不能断定他的功名往后能盖过刘裕,依他的见闻,相比於太子赫连,已然盖过一筹。

“夫人都与我说过您的难处,谈及利害,不是为难薛公,攻夏魏之事不过遐想,眼下伐秦之业未成,只不过是与薛公閒谈罢了。”刘义符微笑道。

两人交谈之际,薛帛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他见二人一时尽皆沉默,偏首望向后方的车乘。

“阿爷,郊野风大,要不先入堡——“

话还未说完,薛徽冷警了他一眼,薛帛遂止住了嘴。

刘义符默不作声的看向跑完数圈,停歇在岸边歇息的麒麟军士。

“今日薛公前来,可还有其他要事?”

薛徽不愿入堡,刘义符也不在意,哨骑回报时,便提及到车队后方装载的钱粮。

在了解过薛氏“三分天下”的局面后,刘义符还是较为看好薛堂这一脉的。

薛帛留钱粮资军一事,他是记著的。

北房与世无爭,逐渐落寞。

当下族中最有话语权的还是西房薛辩这一脉。

兵权是诸权柄中最为浅显,也是最根本的。

薛徽一行前来,有百名甲士隨侧,他魔下部曲不止百人,但比起薛辩,无疑是小巫见大巫。

刘义符知晓薛徽隱於族中一生,匈奴堡与自己这位未来的君王离他如此之近,加上有薛氏这一条线牵著,他想不动容都难。

归根结底,还是薛帛的性子温和软懦,无甚大志,不然也用不著薛徽亲自来一遭。

“此处的状况我再清楚不过,世子在此扎军也近十日,作为邻里,自然要来此拜访。”

说著,薛徽示意了薛帛一眼,后者当即来到车仗处,驱使那十余辆满载的畜车。

“薛公实在使不得,常言道无功不受禄,您此次前来,我招待不周—“

“还请世子安心收下,於公,父祖皆乃晋人,王师北至河东,当以单食壶浆相迎,於私,邻里间携礼相访乃常有之事—”

推脱客气一番后,刘义符只好“无奈”收下。

刘义符看著一车车粮食从眼前经过,嘴角渐渐上扬。

他本以为薛徽是有事相求,现今来看,应当不是大事,亦或是单纯的示好站队。

“薛公既来了,何不入堡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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