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刘裕也感嘆刘义符眼光之毒辣,要是后者並未虚言,那確实该在此建城。
空荡的汤碗放入盛盘,刘裕起身至堂外,召过一名甲士,吩附道:“去將道恩唤来。
?
“诺。”
建城一事刻不容缓,早建成早安心,尤其是长孙嵩已领军西进,赫连勃勃回撤於统万。
似这天线之地建城,要比平地上费时费力不少,要在不大肆征派劳役,影响民生的情况下,多少也要四五月才能有所雏形。
“父亲何不派遣毛公赴河东,主持建城一事?”
刘裕了眼刘义符,说道:“北宫受贼虏摧掠数次,敬之为修殿宇,暂时还脱不得身。”
“毛公在洛阳修殿宇將近半载,诸多事务应当不用再亲自监督,父亲另派他人按其规划执行便可。”刘义符笑道:“论土木之术,孩儿最是钦佩毛公,此城干係重大,可保一州千里之地安寧,只有令他老著手,孩儿方能高枕无忧吶!”
“你这口舌。”刘裕摆手斥笑道。
当初他领军入洛,太极主殿都还未建成,纵使毛修之不说,刘裕也能知晓乃是刘义符所为。
赏赐毛修之时,刘义符又故意露出作態,好似自己修復宫城如同始皇帝修阿房宫般暴虐,这怎可一概而论之?
刘义符节俭他很欣慰,只是有些地方是不能省的,不说大兴土木,北宫又不是一片荒地废墟。
除去太极殿以外,其余殿宇没有推翻重建,大都是弥补缺漏,这已是非常节省了。
往后迁都洛阳,这笔钱迟早要,早一日建成自然更好。
大军进兵西北,刘裕住於长安,关中彻底平定后,还是应当回到洛阳操揽全局。
一来是离中原江淮近些,以此震镊朝堂之上,蠢蠢欲动的士臣。
二来洛阳作为天下之中,倘若偏远地方生乱,亦或魏军有了动向。
其实刘裕本想是在彭城建都,要是河北之地未失,以河南划分天下的话,彭城確是最佳的住处。
凡事有利弊,若驻於彭城,京兆还能顾及,陇右岭北则相离太远。
思绪至此,刘裕意觉分身乏术,后方朝廷需要自己坐镇,久不南归,见异思迁之下,出了变故,覆水难收。
而关中亦然又直面诸国,亦不能离开。
如此一来,就必须委派人留守,念及刘义符犯险一事,刘裕顿感头疼。
少年意气,是柄双刃剑,拿捏不好,牵一髮而动全身。
真要到了迫不得已之时,诸子之中依还是他最为可靠,刘裕看著刘义符每日渐长的身量,遂將忧鬱拋至九霄云外。
“北宫修一事,暂交由世期(裴松之)代理,令敬之赶赴稷山汾水以南,查探地势,依山建坞。”
“诺!”
刘义符见状,还从袖口中掏出带有褶皱的帛图,递交於武士。
“將此图交与毛公。”
武士双手接过,应了一声,当即快步出府,安遣驛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