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的笑声在空中迴荡著，像一串清脆的铃鐺声，原本姜夏初心里的阴霾，都被这笑声一一驱散了。

“妈妈，再摇高一点！再高一点！”

坐在鞦韆上，岁岁特別激动，兴奋地尖叫著，肉嘟嘟的小脸上都是笑意。

她玩累了后，姜夏初又走进了厨房里，亲自下厨，给岁岁做了她最爱吃的红烧肉和醋排骨。

岁岁吃的特別高兴，一会儿就满嘴油光了，还不忘用小勺子舀起一块肉，送到了姜夏初的嘴边：“妈妈，你也吃，你做的菜最好吃了！”

“好，妈妈也吃。”姜夏初笑著握住岁岁的小手，张嘴將她勺子里的一大块肉塞进了嘴里，嚼了两下后一脸惊喜，竖起大拇指道：“岁岁餵的就是好吃！”

“那我再给妈妈餵两块！”

“好！”

母女俩一起吃饭，格外温馨，姜夏初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吃完饭后，姜夏初看著岁岁，抬手揉了揉她的头，轻声道：“岁岁乖，妈妈去给你倒点水喝，等著妈妈。”

岁岁擦了擦嘴角的油，乖巧地点头，“岁岁等著妈妈……”

姜夏初见此，这才转身离开，大步走进了房子里。

她拿起一个精致的小杯子，倒了一杯温水，又尝了一口，试了一下温度，感受到温度刚好后，她才又转身走出去。

“岁岁，来喝……”

她刚走出房门，下意识地抬眸看向岁岁原本坐著的地方，看到椅子上空无一人后，心瞬间就慌乱了起来。

她抬眸看了过去，岁岁这会儿已经走到了院子的大门前，大步地往前走著，步子格外坚决。

姜夏初见此，手一抖，一个没拿稳，杯子瞬间掉到了地上，“砰”的一声，被摔得四分五裂，一地凌乱的碎片。

姜夏初这会儿也顾不上收拾，一脸惊恐地追上去，喊道：“岁岁，你去哪！？回来！不要离开妈妈好吗？”

说到后面，姜夏初慌乱得不行，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大步地往前冲。

结果她刚走两步，眼前的岁岁像是听到了她的呼喊似的，回过了头。

姜夏初的步子猛地一停，颤抖著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开口：“岁岁回来，別去外面，就待在妈妈的身边，好吗？”

她声音颤抖著，格外害怕。

岁岁抬手，隔著虚空晃了晃，似乎是在给她擦眼泪。

姜夏初吸了吸鼻子，朝著她招了招手，“过来，乖。”

岁岁却仍旧没有走来，而是平静地看著她，脸上带著一抹淡淡的微笑，“妈妈，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谢谢你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你不要因为我而委屈难过，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妈妈，我爱你，最爱你，很爱很爱你。”

“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生活，再见了，妈妈……”

“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女儿。”

岁岁的声音越说越小，身影也逐渐消散，姜夏初衝上前，想抓住她，却只是一片虚无。

“不要！”

“岁岁，不要走！”

突然间，姜夏初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她心跳骤然加速，伸手一摸，脸上早已泪流满面，枕头也已经被泪水浸湿了一大片。

姜夏初心里一阵空虚。

她坐起身来，呆呆地望著窗外，外面仍旧是一片深沉的夜色。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满是自责。

哪怕她现在再难过、不舍，都没用了。

她心里明白，在她和陆怀宴退婚，选择进部队文工团的那一瞬间，她和岁岁的母女缘分，就已经到此为止了。

她这辈子，不会再拥有那么乖巧的女儿了。

是她放弃了女儿，而岁岁却选择让她幸福，还在梦里开导她，是她太自私了。

-

晨光微熹，浅薄的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在文工团略显陈旧的宿舍区。

还不等天完全亮起，早操就要开始了。

姜夏初被梦扰醒后，没多久又睡著了，只是睡得一直都很浅，半夜醒了好几次。

被铃声吵醒后，眾人都顶著惺忪的睡眼起了床，简单整理了一番內务后，便隨著尖锐急促的集合哨声，迅速地去了操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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