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还没亮,四合院里就已经没了任何声响。
鸡不敢鸣,狗不敢吠,连早起倒夜香的人都踮著脚尖,生怕弄出半点动静,惊扰了正房里那尊神。
恐惧,是最好的驯兽师。
阎解用一顿肉,一根鸡腿,彻底驯服了这座院子。
……
轧钢厂,一號车间。
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车间正中央,一台庞大的,通体绿漆的苏联制精密鏜床,像一头死去的钢铁巨兽,静静地趴窝在那里。
七八个厂里最顶尖的技术员,围著机器束手无策,满头大汗。
一个金髮碧眼,高大魁梧的苏联专家,正烦躁地来回踱步,嘴里用俄语骂骂咧咧。
他叫伊万,是莫斯科派来指导生產的首席工程师,一向以技术权威自居。
可现在,这台他最熟悉的机器,在他面前趴窝了半个月,他用尽了所有办法,连根毛病都找不出来。
这不仅是生產事故,更是对他专业和国家尊严的巨大羞辱。
“杨,你確定要让一个毛头小子来?”伊万用生硬的中文,不屑地对杨厂长说,“我,伊万,莫斯科红星机械厂的首席工程师都解决不了,他一个连大学都没上过的钳工,能做什么?看笑话吗?”
杨厂长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沉声道:“伊万同志,阎解同志是我们厂的技术奇才,或许他有不同的思路。”
“奇才?哼!”伊万冷哼一声,抱起双臂,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就在这时,阎解骑著自行车,不紧不慢地进了厂区。
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下意识地低下头,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昨天杨厂长开著伏尔加亲临四合院,又当眾宣布阎解是国家栋樑的事,早就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轧钢厂。
阎解走进一號车间。
杨厂长立刻迎了上去,表情又是期待又是紧张:“小阎,你可来了!就是这台宝贝疙瘩,你看……”
阎解点点头,目光扫过那台巨大的鏜床。
在他的眼中,这台机器的內部结构、零件咬合、电路走向,瞬间以三维立体图的形式,清晰地呈现在脑海里。
在吸收了“可控核聚变”图纸那庞大的信息流后,他的大脑仿佛被重塑过。別说区区一台鏜床,就是一艘航空母舰在他面前,他也能一眼看穿其所有构造和原理。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拿著图纸和工具去检查,只是绕著机器,不紧不慢地走了一圈。
他时而停下,耳朵贴在冰冷的机壳上,轻轻敲击,仿佛在聆听机器的呼吸。
伊万看到这一幕,嘴角的讥讽更浓了:“杨,你们中国的工程师,就是用耳朵来修理精密仪器的吗?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车间的其他技术员也都面面相覷,觉得阎解这完全是在故弄玄虚。
只有杨厂长,死死盯著阎解,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阎解仿佛没听到任何杂音,走完一圈后,他停在机器的动力核心旁,对旁边一个技术员淡淡地说道:“给我一把12號的內六角扳手,再拿一个0.02毫米的塞尺。”
技术员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杨厂长和伊万。
伊万嗤笑出声:“简直是胡闹!那个部位是动力核心的过载保护器,出厂时就用高强度螺栓封死了,根本不可能出问题!”
阎解没理他,只是看著那个技术员,重复了一遍:“扳手,塞尺。”
那平静的眼神,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技术员不敢再犹豫,连忙找来了工具。
在所有人,尤其是伊万那看小丑一样的目光中,阎解接过扳手,探入一个极其隱蔽的凹槽內,手腕轻轻一动。
“咔噠。”
一声轻响。
伊万引以为傲,认为绝不可能鬆动的过载保护器外壳,应声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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