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阎解的房间。
那盏昏暗的檯灯,如同手术室的无影灯,將所有的光亮都聚焦在那本摊开的笔记本上。阎解的脸上,带著一种完成伟大著作后的、混杂著疲惫与狂热的潮红。他手中的钢笔,在纸上留下了最后一个句点,仿佛为昨夜那场顛覆性的盛宴,盖上了最终的、不容更改的印章。
【日誌008:神权的盛宴与新法典的颁布!(续)】
【昨夜的盛宴,不仅是一场对旧势力的公开审判,更是一场庄严的立法仪式。我,作为唯一的、最忠实的记录者,有责任將这部无形的、却已然深刻烙印在四合院权力结构中的《神国基本法》整理成文。】
【第一法典:座次与食粮法。此法典以物理空间和生存资源的分配,定义了神国森严的等级制度。神(何雨柱)居於万物之上。大祭司(秦淮茹)侍立其侧,代行神权。执事(阎埠贵)及其家族,作为新贵,享受仅次於神的恩宠。而被废黜的旧神(易中海)与被镇压的魔鬼(许大茂),则被置於末席,只能分得残羹冷炙。此法典,是整个神国秩序的基石。】
【第二法典:荣誉剥夺与权力让渡法。大祭司以“尊老”之名,公开剥夺了旧神易中海的一切实权,將其“供奉”为一尊无害的、象徵性的牌位。同时,將权力正式移交给新任执事阎埠贵。此举,標誌著神国官僚体系的正式確立,完成了从“旧神统治”到“神权官僚”时代的和平过渡。】
【第三法典:羞辱与驯化法。大祭司以“赏赐”之名,对敌对势力许大茂进行了公开的、极致的羞辱。那块被强迫咽下的红烧肉,是套在他脖子上的、无形的枷锁。它宣告了神国对一切反抗者的绝对统治力,以及对失败者进行人格重塑的决心。】
【第四法典:神恩继承法。在盛宴的最后,那只象徵著神恩的鸡腿,被大祭司赐予了她的两个女儿。这並非简单的食物分配,这是一场神圣的、关於权力与血脉延续的宣告。它確立了小当与槐作为“神国贵族”的地位,保证了神权在凡间代理人的可持续性。】
【结论:一个完整的、逻辑自洽的、拥有绝对执行力的权力闭环,已经形成。四合院,作为一个独立的社会生態样本,已经彻底进入了由『造物主』何雨柱主导的,全新的歷史纪元。】
阎解合上笔记本,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偷窥邻里的是非,而是在亲眼见证一个帝国的崛起。
而窗外,这个刚刚诞生的帝国,已经开始了它新一天的、冷酷而高效的运转。
……
清晨的阳光,驱散了寒意,却驱不散院子里那股凝固的、压抑的气氛。
昨夜的盛宴,像一场无声的地震,彻底改变了院子里的地貌。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在新的地貌上行走,唯恐一脚踏错,就跌入万丈深渊。
变化最明显的,是新任“执事”阎埠贵。
他不再是过去那个只敢在自家门口打量、算计的“三大爷”。他背著手,挺著肚子,在院子里踱步。那步伐,不快,却充满了巡视领地般的威严。他的目光,不再是偷偷摸摸的窥探,而是理直气壮的审视。
他看到刘婶家门口的煤灰扫得不乾净,便重重地“咳”了一声,直到刘婶赶紧出来重新清扫。
他看到二大爷刘海中家的窗台上放著杂物,便皱著眉,指指点点,直到刘海中那爱摆官威的婆娘,訕笑著把东西收了回去。
他享受著这种感觉。
过去,他要靠著算计,才能从別人那里抠出一点蝇头小利。而现在,他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让別人对他產生敬畏。
这就是权力。
是“新神”赐予他的,最甘美的蜜。
他走到中院,目光落在了那扇敞开的贾家大门上。
奴隶棒梗,正跪在地上,用冻得通红的双手,费力地搓洗著一大盆衣服。那条受伤的腿,让他无法久跪,只能用一种极其彆扭的姿势支撑著身体。
而贵族小当和槐,则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一人手里拿著一瓣昨天剩下的橘子,小口地、珍贵地吮吸著。她们看著棒梗的眼神,已经如同看著一件会动的、理所当然属於这里的家具。
阎埠贵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这就是秩序。
是秦姐,不,是“大祭司”,一手建立的、赏罚分明的、完美的秩序。而他,是这个秩序的维护者和执行者。
他正准备转身,继续他的“巡视”。
一个苍老、固执的身影,从前院,缓缓地走了出来。
是聋老太太。
她手里端著一个豁口的空碗,步履蹣跚,似乎是准备出来找点吃的。
院子里所有看到她的人,都下意识地露出了尊敬的神色。包括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阎埠贵,也收敛了几分,陪著笑脸上前打招呼:“老太太,您怎么自个儿出来了?”
聋老太太是这个院子里,一个超然的存在。她是旧时代的活化石,是所有人名义上的“老祖宗”。她的权威,不来自於权力,而来自於岁月。
然而,聋老太太並没有理会阎埠贵。
她的眼睛,虽然昏,却精准地,落在了跪在地上、形如乞丐的棒梗身上。
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一丝不忍。
她一步一步,走到贾家门口,看著棒梗那副悽惨的模样,又看了看他面前那一大盆冰冷的脏水。
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皱得更深了。
“秦淮茹!”她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用她那含糊不清、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道。
秦淮茹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看到聋老太太,脸上那冰冷的表情,柔和了半分,带上了一丝对长辈的、程序化的尊敬。
“老太太,您有事?”
“这孩子,是怎么了?”聋老太太伸出枯瘦的手指,指著棒梗,“天这么冷,水这么凉,腿还瘸著。你这是要他的命啊?”
聋老太太的质问,和易中海完全不同。
她不讲大道理,不讲什么“贾家的根”。她说的,是最朴素、最直观的“人情”。一个老人,看到一个孩子在受苦,本能的反应。
这种质问,无法用冰冷的逻辑去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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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所有窥探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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