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大学校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学生们穿著清一色的黑白灰三色衣服。大部分人拎著军绿色的手提包，有些背著用绳子捆好的被窝，还有的推著小推车。

像柳新这样骑著自行车来报到的，整个校门口也就三四个人。

柳新推著自行车，慢慢走向招生接待处。他穿著白色衬衫，配著深蓝色的確良裤子和黑皮鞋，在一片灰暗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显眼。

柳新心想：这就是75年的清华大学。经歷了四年停课后，70年才恢復招生，前几年都是工农兵大学生，最近两年才开始有目的地招收真正的大学生。

他知道，这个时期的清华招生分为两部分：大部分是各地推荐的工农兵大学生，他们的目的只是占个名额，混个大学文凭；小部分是像自己这样成绩优秀的学生，被教授们当作衣钵传人来培养。

接待处极其简陋，只有两张拼接的桌子，上面拉著一条红色横幅：“热烈欢迎工农兵大学生“。

负责接待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师兄，戴著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旁边站著一个女同学，也在帮忙。她穿著灰色的中山装，梳著两条辫子，看起来很朴素。

排队的学生大概有二三十人，大家都显得有些拘谨。有的人紧张地攥著手里的证件，有的人不断整理著自己的衣服。

柳新走到队伍后面，耐心地等待。前面一个瘦高的男同学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瘦高男同学心想：这人看著真年轻，而且穿得也不错。肯定是干部子弟吧。

轮到柳新时，他走到桌前，掏出推荐函和相关证件：“师兄，我来报到。“

师兄接过证件，看了一眼，眼中闪过诧异：“柳新？计算机系？“

他又仔细看了看柳新，然后和旁边的女同学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觉得这个学生看起来太年轻了。

“这位同学，你確定这是你的证件吗？“师兄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当然是我的。“柳新淡定地回答。

师兄看著证件上的出生年月，惊讶地说：“你...你今年才十四岁？“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正在排队的学生都看了过来，眼中满是震惊。队伍里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十四岁？我没听错吧？“

“真的假的？十四岁就上大学？“

“这也太厉害了吧！“

“是的。“柳新点点头，“我小学跳了几级，所以年龄比较小。“

师兄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看著这么年轻。天哪，十四岁的清华生，这在咱们学校也是头一份吧。“

旁边的女同学也很好奇地看著柳新：“十四岁就上大学，真是天才啊！小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柳新。“柳新礼貌地回答。

但人群中有个粗壮的男同学却面露不悦，看向柳新的眼神很不善。这人叫刘大壮，是从农村推荐上来的，对这种年纪轻轻就能上大学的人很不服气。

刘大壮心想：十四岁就上清华？还穿得这么好，肯定是有关係户。我们这些工农子弟辛辛苦苦才有机会上大学，他倒好，小小年纪就占了名额。

刘大壮冷哼一声：“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走后门进来的。真正的工农子弟才应该上大学。“

周围的学生听了这话，气氛变得有些微妙。有些人点头赞同，有些人则觉得不妥。

师兄皱了皱眉：“刘大壮同学，不要乱说话。能十四岁考上清华，说明人家確实有实力。“

那个女同学也帮腔：“就是啊，十四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关係？肯定是真有本事的。“

柳新心里冷笑：这种人就是典型的红眼病，见不得別人比自己强。

但他表面上还是很平静：“这位同学，我是凭藉真实成绩被推荐的，推荐函上都有详细记录。“

刘大壮还想说什么，但被师兄制止了：“行了，大家都是同学，別爭这些没用的。“

师兄开始给柳新办手续，简化了很多程序，现场就做了学生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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