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看著毁尸灭跡离去的梅超风,唏嘘一声,都知道为別人著想了。
……
空气中瀰漫著嗅之作呕的血腥气,伴隨的还有受伤趟子手、贼匪的呻吟。
少年郎白袍血跡斑斑,他將双枪交给身侧一名鏢师,快步走到周岩面前:“在下振威鏢局陆北河,敢问少侠如何称呼?”
周岩走人身鏢,不穿鏢服,自报家门的陆北河当然识不出身份。不过周岩也有迷惑,振威鏢局的东家姓韩,陆北河白袍双枪,这和鏢人的装束有点出入。
看对方武功,按道理最低也是鏢头,走这样的物鏢,当身穿鏢局云锦鏢服才对。
他拱手回道:“福安鏢局鏢头周岩。”
陆北河惊讶一声:“原是福安周鏢头,失敬失敬,多谢鏢头仗义相助,待回了开封府,在下定將此事报於义父,携礼到中都酬谢。”
原来陆北河是振威鏢局东家的义子。周岩客气道:“无需如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本分,况且福安、振威都是鏢局为业,相互扶助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周岩这话说的客气,但內心实则波澜起伏,长风、福安、振威、龙门四大鏢局,长风的少东家赫连春城行事张扬,狼贪虎视。
龙门鏢局不好直接评价,但襄阳遭遇对方鏢队,从那少年鏢头行事作风判断,端称得上飞扬跋扈,料来也很难为善相处。
振威鏢局的少东家陆北河英气,谈吐得体,都是同行中人,但也落了那句“一样米百样人”的话。
“原来是振威少东家,幸会。“
陆北河道:“不提这虚名,周鏢头也是押鏢?”
“嗯,去太湖。”
陆北河如数家珍:“去太湖自济南府南下,路线最优,鏢头转到新野一线,自是因为那边的战乱。”
“確实如此,振威这鏢是走哪里?”
“荆州。”
周岩轻微吐口气,心道果真如猜测,这些骡马也是送入军营。
“可知这伙贼匪来歷?”
“周鏢头这边说话。”
“好!”
两条走远一些,陆北河撩衣袍坐在地上,周岩隨坐。
振威鏢局的少鏢头道:“鏢头可知大齐?”
周岩知,但却是穿越而来后得自原主的信息。
金国划黄河以南为大齐统治,用来应对临安府朝廷,不过后来因不满皇帝刘豫面对临安朝廷军队屡战屡败,也无法消灭境內的反金义军,后废黜刘豫。
“略知一二。”
“这伙人就是大齐余孽,流窜到伏牛山、桐柏山一带,打家劫舍,无恶不作。”
“原来如此。”
“不止於此,如今荆襄一带颇不太平,还活跃著一股自江西而来的马贼,福安鏢局倘若走这条线路,切记谨慎。”
陆北河言落,恨恨说道,“振威鏢局身在开封府,在新野、南阳、襄阳一带也算是有威名,鏢队出行,山寨帮派都要给个薄面,那知道对方贼胆包天,竟然利用鏢队晨间启程间隙攻將过来,打了个措手不及。”
振威少东家这话落下,忍不住又称讚:“周鏢头和同行鏢头擒贼先擒王,端是妙手。鏢头走太湖鏢,返程倘若过开封府,定要到鏢局做客。”
长风能吞併四海鏢局对付福安,周岩自可以远谋,连横振威应对长风,他便道:“一定。”
“君子一言!”
“駟马难追。”
“在下还有一事相问。”
“但说无妨。”
周岩道:“福安年前也走过一趟荆州的鏢,骡马为主,货主是名吕客商。”
陆北河道:“巧了,振威这趟鏢也是。”
“少东家可知吕客商去向?”
“不知,义父自不便发问。”陆北河若有所思,“鏢头是担心吕客商去了中都,福安再走鏢到荆州。途中遇到大齐余孽、江西马匪。”
“確实如此。”
陆北河沉思后道:“这样好了,我差遣一名趟子手快马加鞭到开封府將此事告之义父,鏢局另遣趟子手到中都送信。”
“不如我托少东家走一趟到中都福安的信鏢如何?”
陆北河哈哈一笑:“周鏢头心细如髮,可!”
振威的少东家当即召唤趟子手拿笔墨纸砚,周岩书信一封,对方打上火漆,鏢资信到结算。周岩、梅超风击退贼匪,有的是遗落下来的高头大马。
陆北河派遣一名鏢师牵两马,径直快马加鞭北上。
一个是福安鏢头,一个振威少东家。
少年意气,惺惺相惜。
陆北河邀约周岩回程途径开封府时一聚,周岩应允,遂拿了长箭,作別对方,回车队匯合梅超风、黄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