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创立一个组织，一个只属於我们的组织。”

“它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天使基金会。”

“天使？”

阿斯特蕾婭的喉咙里终於挤出了一丝微弱的疑问。

世人骂她们是魔女，是恶魔的子嗣，他却要用“天使”为名？

“没错，天使。”

“在这个骯脏的世界里，神明早已背弃了我们，世人视我们为恶魔。既然如此，那就由我们自己，来做自己的天使，来拯救自己，也拯救散落在世界各地正在受难的同胞。”

“基金会的目標，就是救助所有被追捕、被奴役的魔女。我们要为她们提供庇护，教会她们力量，然后……一起去打造乌托邦。一片真正属於我们的净土。”

他的目光灼灼，牢牢锁住阿斯特蕾婭。

“而你，阿斯特蕾婭”他一字一顿，无比清晰地说道，“是我復活的第一个同胞，是我们这个伟大梦想的第一个见证者。”

“你的存在，本身就是神跡！你就是向所有绝望的同胞证明——我们不必再向命运低头，死亡也无法將我们终结的第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他缓缓伸出手，不是触碰，而是以一种邀请的姿態，郑重地停在她的面前。

“所以，我诚恳地邀请你，阿斯特蕾婭，孩子。加入我们，成为天使基金会的第一位成员。”

“请帮助我，也帮助你自己，帮助千千万万个我们，將这个疯狂的梦想，变成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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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激昂的宣言在狭小的公寓里迴荡，震得窗户上蒙尘的玻璃都仿佛在嗡嗡作响。

恩斯特胸膛剧烈地起伏著，眼中的狂热火焰久久不息。

他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也像是在这场酣畅淋漓的宣泄中，將积压多年的痛苦与梦想尽数倾吐。

良久，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那股激动的情绪如潮水般退去。

他重新將目光聚焦在阿斯特蕾婭身上，那狂热的表情褪去后，浮现的是无比清醒坚定的神情。

他拉过那张破旧的椅子，在她面前坐下，身体前倾，將两人的距离拉得极近。

“很疯狂，对吗？像痴人说梦。”

阿斯特蕾婭无法回应，望著他的眼睛依旧带著惊恐和困惑。

家园……为自己而活……这些词汇对她来说，遥远得像是另一个世界的神话。

阿斯特蕾婭怔怔地望著他，望著他眼中那片燃烧的理想国。

温暖的毛呢大衣包裹著她冰冷的身体，他的话语则包裹住她那颗支离破碎的灵魂。

长久以来，她只是一个在黑暗中挣扎求生的可怜虫，这是第二次有人告诉她，她不是祭品，而是神跡。

一滴滚烫的泪水，毫无徵兆地从她空洞的眼角滑落，划过满是污跡的脸颊，最终没入身下那件属於恩斯特的大衣里。

这滴泪，不知是为过去的苦难，还是为眼前这虚幻又诱人的希望。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恩斯特脸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欢迎回家，阿斯特蕾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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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斯特给阿斯特蕾婭找了些书来看。

她迫切的需要建立起对外界的系统的完整的认知。

恩斯特后面准备把她送去上大学，不论要干什么，没有知识是不行的。

他坐在少女身后，直到確认少女已经彻底陷入学习，不会再被小动静惊醒后，他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化了。

那抹和煦的微笑，像是凝固的蜡油，一寸寸地从他嘴角冷却，剥落，直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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